傅清宁笑道:“都是自家人,好吧,今天我请客,都算我帐上。”铁文葭轻哼了一声,嘀咕道:“谁和你是自家人。”傅清宁不理这个别扭的姑娘,她和简芳道:“芳芳妹子,我有些刺绣上的事情想和你讨教。”一顿茶点过后,傅清宁成功地带着两位小姑娘回到花坞,她指着嫁衣虚心地向简芳请教。简芳少不得要飞针走线示范一下。这一示范便抵得上傅清宁一日的活汁了,傅清宁把她夸了又夸,又留她们吃饭。临走时她道:“芳芳妹子你真厉害,我还有些不太懂,明天可不可以向你继续请教?”简芳抿嘴笑道:“当然可以。”傅清宁大喜,她见铁文葭翻着白眼,便道:“铁姑娘你也来,我还请你们喝茶。”两人从花坞出来,铁文葭道:“芳芳你别上她的当,她拿你当绣娘使呢。”简芳笑道:“不要紧,反正也不废什么劲。”铁文葭恨铁不成钢,“你呀,就是太好说话了。”在简芳小姑娘的亲手指点下,嫁衣的进展突飞猛进,当然茶钱傅清宁也付得十分大方。两位小姑娘几乎把茶馆里所有的茶品都尝了一遍。这日傅清宁又领了两位小姑娘来,驾轻就熟地对伙计道:“记我帐上。”那伙计笑着应了。傅清宁便往后面找江宜男去了。铁文葭和简芳两个人也已经习惯坐在这里喝茶了。简芳翻着一边架上的书报,铁文葭正在品尝最新出的点心。忽听旁边有个人说道:“牡丹花会就要开始了。”铁文葭也不知牡丹花会是什么玩意儿。简芳解释,“牡丹花会永华长公主主持的赏花会。每三年一次,由长公主府发出赏花帖邀请名门贵女们参加,其中要择优评出天姿和国色两名闺秀,得长公主亲自簪花。”“评选标准是什么?”“这个可就难讲了,容貌才气各方面都有吧,主要还要看是不是符合长公主眼缘。”“评中了有什么好处吗?”“当然有好处了,一旦评中那是名动京城,连全家都沾光。”铁文葭听了也很羡慕,说道:“美人名花,有机会去看一眼就好了。”这时旁边几个人也在谈论,“不知道这次天姿和国色会落谁家闺秀?”其中一人道:“没有别人,非定国公府的姑娘莫属了。”“定国公一向和长公主不对付,依我看,永平侯府更有可能。”“听说文尚书的千金才貌双全,很有美名。”几个人说得正热闹,突然不远处有人轻哼一声:“什么牡丹花会,都不过是达官贵人们的游戏,一丛深花色,十户中人赋。这世上还有多少人吃不上饭。”说话的是个身材瘦高的三十上下的男子,一袭半旧青衫,风姿磊落,神止潇洒,他接着又道:“前些日子我路过秦州的一个小村庄,去年雪灾时就因饿冻死了大半村子,如今青黄不接,二餐不继。真是让人见之不忍。”他这样一说,众人便都沉默了。又一人开口道:“世事如此,我们又力量菲薄,实在是有心而无力啊。”那青衫男子笑道:“苍生无辜,虽是绵薄之力,也能积少成多,事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有心,便能出力。”他慷慨陈词,热血沸腾。傅清宁在里头也听到了,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江宜男低声道:“他叫任九州,是夷州来的。”傅清宁心想这任九州倒是看着是个侠士,心下突然想起一人,暗道:“卫昀也是一向很有侠义之心,遇到穷苦人常要救助一番,他也常说杯水车薪虽是绵薄之力,然积小成多,善莫大焉。不知过几年会不会也能成为这样的侠士。”转念一想,他己经成了亲,说不定很快成为人父,为妻子儿女,也不能够再浪迹江湖。自己呢,也很快要嫁人了。想到这,她心下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便对江宜男道:“我要回去了。”温荣回来见她有些闷闷不乐,便问:“怎么回事,一脸不高兴。”傅清宁便把任九州的话讲了,“只怕这类传言多了,会有损永华长公主声誉呢。”温荣不以为然,“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江湖人,不足为奇。对了,永华问你要不要去参加牡丹花会?”“我去凑什么热闹,还是不去吧。”“去吧,你也很久没见永华了,看看热闹也好。”傅清宁突然想起两个人来,“那我可以带两个小姑娘一起过去吗?”“行,我去给你们拿三张请帖来。”铁文葭和简芳拿到请帖的时候大为意外。傅清宁道:“你们如果想去和我说一声,到时候我来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