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荣道:“没有关系,你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她侧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看他,为了良久,方才探究似地问道:“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疑问是她长久以来一直想问,却一直问不出口的。温荣听懂了,说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想好好宠你一辈子。”他觉得对方的泪水湿透了衣襟,便轻噫道:“是我做的不好,你和我在一起,总是掉眼泪,没有真正开心的时候。”傅清宁道:“我掉眼泪是因为我祖母病重,和别的事情没有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她伸臂搂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真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很喜欢。”待她喝了药重新睡着后,温荣将她从怀中轻轻移到了床上。他抬起手,触碰了一下她鬓上的簪子,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他将手指往下移,摸了摸她那微蹙的眉,挺秀的鼻子,还有苍白的唇。遇到她的时候她才十六岁,颦笑无忌,喜怒尽显,眉宇间尚有天真之色,如今四年过去了,她的容颜并未有多少改变,只是眼神多了忧郁和隐忍。他简直无法想象,如果这次她义无反顾地跟着卫昀走了,自己该怎么熬过去。傅清宁在睡梦中突然觉得脖子湿漉漉的,她被惊醒了,睁开眼睛还没细看,突然温荣将她的头往胸口一按,哑声道:“不要看。”过了一会,温荣道:“我伤心是心疼你病了,和别的没有关系。”傅清宁抬头看着他,见他眼圈是红的,眼角还有泪痕,便举起袖子给他擦了擦,轻叹了一声:“傻瓜。”因为公事繁忙,温荣等她一有好转就离开了。就是这样,以未来孙女婿的身份给老太太探病,己经是莫大的面子了,他一来,下面州县的官员内眷也闻风而动,纷纷前来探病,傅老太太好强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这样风光和体面,人逢喜事精神爽,身上的病也轻了几分。不过终究是老人伤了骨头,待全愈己是秋后了。期间温荣还写了封信过来,无非是什么“梦寐思服,辗转反侧,盼君速归”之类的。她算了一下时间,回了信,在最后加了句:秋后徐归。”又给牟瑞月兰草都写了一封,买些特产香料什么的,遣了百里带回去了。温荣见了百里,问了一堆,阿宁怎么样,胖了瘦了,吃得多不多,每日里都在做什么?问得百里冷汗直冒,吭哧了半日,大着胆子道:“大人,属下只是护卫,不是贴身丫头,你问的这些,属下真没有注意过。”温荣有些不悦:“护卫就可以什么都不管吗?真是没用,这些小事都不知道。下去歇着吧。”百里很委屈地出了门,正好路上遇到温泓和牟瑞月走过来,见了他很高兴,“百里,清宁怎么样?”没等他们问完,百里己作了一揖,疾步如飞地跑了。两人还纳闷,这家伙一向是很稳重的,这会怎么了,火烧屁股似的跑了。他们走进屋子来,牟瑞月问道:“大哥清宁给我的信呢。”温泓道:“在案上,自己拿吧。”傅清宁给牟瑞月的信就有趣多了,去了什么地方,买了什么好玩的,吃了什么好吃的。牟瑞月一一念出来,听得温荣都嫉妒了,怎么写给自己的就干巴巴的。牟瑞月念到一半,他一把将信收走了。牟瑞月嚷道:“大哥我还没看完呢。”“不用看了,就当写给我的吧。”牟瑞月悻悻地道:“真是的,连信都要抢。”温荣将这封信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见最后写了一句话,“若此信为荣所截,请告之瑞月,吾甚想念之。”温荣将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唇边露出一抹微笑来。终于秋叶落归期到,温荣早己经派了船来接,傅老太太和傅家兄妹一行起程到京里去了。傅大太太也是很愿意跟来的,只是老太太没发话,也不敢多事。温荣正在城外练兵,但还是抽出了时间来码头接她。三个多月不见,傅清宁见他黑了瘦了,腮上还有胡茬。坐上马车,就抱着她猛亲了一通,“你可想死我了。”傅清宁的脸被他的胡茬扎得痒痒,她任他亲了半日,方小声道:“你去剃剃胡子吧,扎得我好痒。”她难得这样又温顺又可爱,温荣的心越发痒将起来,恨不得立即将她压倒揉搓一番。他盘算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有一点时间就立即开始行动了。等傅清宁喘吁吁地爬起来,己经被亲了个遍。温荣送她到花坞又赶紧回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