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枝面不改色地点头:“嗯。”中年人忽然变脸,手中的剑直直地指着杨枝:“所以,那个阵也是你所设立的?你这个贱人,为了一己私欲坏了我们的大计,居然让那妖物逃脱了,你的命,我今日就收了,免得来日再作孽!”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修文用的时间有点长,写新更就没多少时间了,明天双更好了。预计后天轻松起来。待高审了==我也没写啥吧,希望别锁。他的剑很冷,剑身覆着一层浓烈的杀气,恨不得把杨枝活剐了。有些修士被这个情境吓到了,立刻大声地劝:“使不得使不得!都是同道,何必下此狠手?”在这个危急的时候,杨枝却并未慌乱。她早在设阵的时候就料到了会遇到此时的情境,她要想留林秀一命,半分风险都不冒是绝不可能的。可能发生的一切都在她脑中预演过了不知多少次,无论怎么样都在计划内。她伸出手,握住剑刃,声音清朗和缓地说:“阵确实是我设的,但我设阵绝非为了一己私欲,不然我一开始就不可能把林秀的存在告知你们所有人。我是他姐姐,把他哄好了,要什么有什么,不比现在快活许多?至于在这里被你拿剑指着?”她这话一出,旁边不知是谁小声地笑了出来,笑得中年人的脸色发绿,剑仍指着,却没办法和刚才一样理直气壮。他反应的很快,没多久又寒声道:“那你为何要把他护起来,不让我们杀他,这种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的妖物若是还能安稳地活下去,对那些枉死者来说是何其不公!”杨枝:“死者已经死了,但我希望后来的人可以不再受妖兽侵扰。与其杀了他让天道再选一个不受控制的妖王,不如把一切都终止在他这里。他被关在这里,虽是妖王,却一丝妖力都使不出,再也无法伤害凡人,更不能统帅妖类。妖族从此以后只会是一盘散沙,手一拨就乱了。这样才是长久之计。”中年人听了她的话,不甘心地把剑放下了,嘴上却不服输地说:“你说得好像有道理,但我怎么知道等我们走了之后,你会不会偷偷把他放出来?”杨枝看着他,缓缓地说:“这是死阵。”她这话一出,就有人议论起来。死阵,一旦设下就绝不可能摧毁,就算是当初设阵的人,也无法挪动它分毫,这些年已经很少有人用这个阵法了,几近失传,若不是那本册子里记载的有,杨枝也不知道还有这种阵法。杨枝扭头,面对着法阵里的林秀,一字一句地说:“他这一辈子,除非变成尸体,不能出不能人。你可以找人鉴定,我若说的有半句虚言,不用你斩,我自己以死谢罪,告慰苍生。”中年人知道自己这边大势已去,正欲拂袖离去,却听见杨枝叫他:“仙长请先留步。”他回头,没好气地说:“怎么?”杨枝从戒指里掏出几个小东西,而后嘴角弯着走到了他的面前:“这些东西,不知仙长是否认得。”那是几个木制令牌,上面刻了篆体的青胥二字。杨枝声音里没有一丝咄咄逼人,说的话在听者耳中却格外刺耳:“之前江州一带有人仗着自己会法术,要求百姓供奉,所作所为令人不齿,这是我从他们那里捡到的,看着像是你们青胥的外门弟子令。”“我不知他们真的是您门下弟子,还是拿着这个假冒身份,您可要查清楚,毕竟青胥也是绵延千年的大门派,若是被一些人坏了名誉,实在不好。”杨枝笑着说。中年人的眼神在那些令牌上转了几转,一个也没接到手里,冷哼一声:“必是有人假冒,我会查清此事,不牢你这个黄毛丫头费心。”说完,他一甩袖子,转身走开了,姿态大方,只是脚步略有些急促。那个中年人和杨枝理论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关注他们,她所说的话应当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是以,中年人走了之后,也没有人义愤填膺地跳到杨枝面前指责她,只是在远处看她,视线不明。杨枝丝毫不在意,她一步一步地走到林秀面前。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距离很近,都能看清对方的眼睫,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彼此看着,眼中情绪难明,岁月在风中呼啸,一转眼,他们就走到了今日。林秀朝她笑了笑:“姐姐,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杨枝看着他,他笑得很天真,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回到了前些日子,甚至,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杨枝的视线转开,看到了周围的许多人,他们的目光都停留在杨枝和林秀身上,正在不动神色地对他们二人做出最终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