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王年纪小心性还没定,知微觉得他可能就是一时冲动,在这种氛围里迷了心窍,才上了头跟自己表白的,故而也没分太多注意力在他身上。这次来观看龙舟赛,让她想起了前世的端午节。从前家中都会提前买好粽子,她也会网购五彩绳回来,再配两个编制的粽子小饰品,到时系在手腕上,给家人和朋友们每人都分一条,到时大家一起开开心心过端午。当然过节最盼望的就是放假。记得在她小的时候,对于传统节日都有些不太注重。后来国家改了办法,在清明、端午、中秋都增添了假期,也是从那时候起,过节氛围变得越来越浓厚,这些传统节日也越来越被被人提起。正在这时,皇帝身边的大监走了过来,恭敬对着知微道,“太后跟皇上说起姑娘,想要见见,请姑娘和延王殿下一同去前头台上,看接下来的歌舞。”知微转头一看,果然,有宫人在皇帝下首加了两个位子。延王紧张地挡在知微跟前:“微微你想去吗?如果不想去,我可以帮你回绝,我皇兄是一个随和的君主,很好说话的那种,断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不快。”“去吧。”知微道,“既是皇上宣召,为何不去。”正好过去忽悠一下这对大周最尊贵的母子,看看能不能给接下来的七夕节也整个法定假期。龙舟赛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梨园为了此次端午特意排练的大型歌舞汇演。太后看完赛龙舟后,自觉坐得有些乏了,她搁下手中茶盏,右手轻轻按着太阳穴,对着皇帝问道:“皇帝之前可曾见过这位陆姑娘?”“倒也未曾。”皇帝道。他之前倒是也想见一见来着,只是这姑娘似乎兴趣不大,延王又一直阻挠,故而未曾见到。此次盛会对于他来说,倒也是个机会,请过来见见不费什么事情。看太后脸色略有不虞,皇帝接着道:“这陆姑娘的确有些特别,从前朕曾经找过那样多的世家大儒,教导三弟念书,却从来没人像陆姑娘教得这样好过。”太后道:“我就是怕他陷进去。现在看起来,说是老三对她言听计从也不为过。晋阳从小带着他,陪他长大,我都未曾见你弟弟何时这般听晋阳的话。”不过一个认识短短半年的女孩子,延王就对她这般百依百顺,实在叫人不得不心生疑窦。皇帝觉得母亲的思想有些过时。那位陆姑娘可是三弟喜欢的人,晋阳毕竟只是姐姐,三弟这时正值慕少艾的年纪,自然对姑娘比对长姐上心一些,对人家姑娘言听计从有什么问题!太后又道:“我从前在京中从未听说过这姑娘的名号,后来找了晋阳来一问,才知道是来自金城郡,从前在那里开药铺的。虽然老三说她是大家主的闺女,可在我看来也是个异数。我活了这么多年了,从未听闻过还有这样一个陆家,还是看一看本人为好。”太后自顾自说着话,皇帝却想到了自己和贵妃。这位陆姑娘不够太后作为儿媳的标准,而他的贵妃绾绾也不够太后挑皇后的标准。太后是真正的名门世家,认为只有名门世家的闺女才配得上自己的儿子。太后这么多年一直都对贵妃有怨气,觉得皇帝专宠却尚无子嗣,性子不够大气端庄,不足为一国之母,故而一直压着皇帝不许他立贵妃位后。也因为太后这样的态度,贵妃和皇帝没少闹别扭。太后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给儿子儿媳造成了困扰,但还是一如既往地时不时给贵妃甩脸,恨不能两人即刻黄了才好。说话之间,大监带人来了,打断了母子两人的交流。皇帝上来先说了几句场面话,道是自己早就听过陆姑娘美名,绾绾前些日身体不适,吃过她们保和堂的药物后,恢复很快,且很是钟意七巧斋的点心。太后却沉下脸来:“皇帝当着客人,这样唤贵妃闺名实在不妥。”容易让人看轻。皇帝应了声“是”,声音意外的谦和,“是朕冒失了。”接着又将目光转向了知微:“延王经过你指导后,比从前勤学上进了好些,朕和母后都十分欢喜。从前朕请了多少名家大儒都说不动他,只有陆姑娘一人能行。朕和母后都觉得陆姑娘是个奇女子,所以请来见见。”知微忙道“没有”,都是延王殿下悟性好,才能短时间内进步神速。太后笑了笑,道:“陆姑娘也实在是太谦虚了。”这样家世好有能力的年轻的姑娘,难免都有些骄娇二气在身上,但在这个陆姑娘身上却不见分毫,太后见过本人后,终于放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