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很能坚持的人,也懒得养成什么习惯,有的习惯一旦形成,就懒得改了。”日光西斜临近傍晚的世界过分的宁静。采访房间里有机器运作的声音,孟知槿的这句话隔着门其实也算不上多清楚。可不知道怎么,程惜却听得格外清楚。就好像这话是孟知槿特意说给自己听的似的。平静的跟自己叙说着她好并没有忘记的过去还有迟迟没有改掉的习惯。但磨砂的玻璃并不能真的让孟知槿看到站在门外的人。程惜清醒的知道孟知槿这些话都是说给镜头听的。原本习惯了不吃的东西,现在不还是改变了吗?就像是那道摆在跟前的风味茄子。程惜觉得这不是她该想的事情拿着吃了一半的瓜转身离开。可是思绪却控制不住的随着她踩过台阶的步子一步一字的汇成一句话。当过去的习惯掺进了彼此现在的交集,喜欢是否还会存在?又或者就像是相处久了的夫妻当喜欢消磨成了亲情习惯,就不再是爱人了。可……她们本来就不是爱人。这层镜头前的身份是假的。不知道是今天上午的捕鱼太让人疲惫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程惜一早就上床睡觉了。孟知槿结束采访又跟孙冉在楼下聊了会天,上来的时候就看到程惜已经睡着了。那从天窗投下来的月光明明皎洁,偏爱般的将程惜沉睡在昏暗环境中的侧颜点亮。她就这样睡着难得的安静样子,乖巧的不忍让人打搅。孟知槿动作本来就轻,现下走动的声音更是听不到了。山里的夜总是安静的很快浪漫小屋作为这片夜空下唯一落在地面的星星也很快熄灭了。那柔软的床微微沉了一下,有被水沾湿了的香气潜入了程惜的梦中。昨晚睡下时状态就不算好程惜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身上说不出来的难受。眼睛有些干涩喉咙也发干脑袋更是钝钝的像是要被她昨晚混沌的梦拉进去吃掉。程惜又做梦了。梦见的还是孟知槿。那是她们结婚后的事情了。有了玉奖最佳新人加持不少剧本都想要找程惜程惜有些乱花渐欲迷人眼干脆将本子拿到了家里,拉着孟知槿帮她一块分析。星空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心露着一隅,星星难得明亮。程惜习惯的靠在孟知槿身边读剧本,浓厚的长发散在孟知槿的腿上。“姐姐,我觉得这个很有意思。”程惜看了半天终于看到了一个入眼的,举着《被遗忘的少女》的剧本,“这个女主挺有劲儿的,感觉跟我还挺像呢。”“她的父亲是个重男轻女的大渔户,前面生了好几个女儿,女主是最后一个,因为他媳妇在生女主的时候难产大出血走了。女主被他当儿子养,喜欢上了来村子里教书的女老师……”“同性题材。”孟知槿听着程惜的剧情梗概,微微眯了眯眼睛。“有一点涉及。”程惜并不介意本子的题材,将手里的本子往腿上一放,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孟知槿,“只是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情,主要还是要刻画那段时间的故事,女主一家会被打成右|派,整个家就剩下女主来扛。”孟知槿安静的听着程惜的概括,拿过了她腿上的本子:“你喜欢?”“嗯。”程惜毫不掩饰。“明天帮你去看看。”孟知槿看着剧本封面写着的几行字,目光定在了导演的名字上,“说不定可以。”“姐姐真好。”程惜眼睛一弯,满眼都是狐狸似的笑意。说来那个时候也真是恣意,勾一勾脖子,便能求得一个吻。谁去管有没有不务正业,歪了原本来阳台读剧本的目的。温热的夏风穿过城市林立的高楼,透过了轻薄松垮的衣服。唇齿相抵,逐渐有汗随着抑制的喘息浸湿后背……“……”程惜回想着自己这个梦,将手臂撂在了额头上,带着几分脾气的狠吐出了一口气。她真的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会做这样的一个梦。无聊无趣。莫名其妙!而就在这个时候,孟知槿也醒了。她看着一旁的程惜,问道:“做噩梦了?”程惜闻声,半垂着被手臂压着眼睛看向孟知槿。梦里的另一位当事人正坐起身来,浓密的长发下露着她圆润的肩胛。梦境带来的暧昧缱绻还没有消散,程惜看着下意识的滚了下喉咙,接着就把脑袋正了回去,别有用意的讲道:“如果说那是噩梦,现实就要是地狱了。”孟知槿闻言目光顿了顿,接着又泰然平静的讲道:“不早了起床洗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