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京都中,挑了好些适龄的女子,不管你心仪其中哪一个,母亲皆会为你,求娶进门,就等你松口了。”嬿婉瞧着大哥脸色愈发的阴沉,眼眸内愈发的晦暗,瑟缩了一下,微低了下头。而后垂着眸子,强忍着害怕,看着脚尖,低声继而说道:“就当你和阿瑜没有缘分,放过她吧,大哥。”说着说着,眼中又泛起了泪光,语气中带有了一丝哭腔。成言本就头疼,再把这番话听入耳中,更是烦闷,心中还不由得生起郁气,这话是谁让她言的,自己的亲妹,是在求他,放过里头的那人。“我放过她,谁来放过我,你不必再多言了,大哥心里头有数,至于往后,你还是少来这院中寻她。”成言知道那日阿瑜要外逃,怪不得嬿婉,可毕竟是因着嬿婉寻她出府玩乐,才差点让他再也寻不着人。人如今是寻回来了,他本不欲追究的,可当下听着嬿婉与他劝道的这番话,里头的那人已是不安分了,两人凑在一块,不得不让他多想。若放在前世,嬿婉同阿瑜凑在一块,她是多次与阿瑜言之,不要再喜欢她大哥了,她大哥是块硬邦邦的石头,没有真心的,早日离开大哥身侧,往她身边去伺候才是正道,可耐不住前世的阿瑜,如飞蛾扑火一般,是个痴人,不论嬿婉如何相劝,都没放在心上。可如今一切不复旧梦,瞧见了什么,想的会是什么,皆不尽然。嬿婉听出了大哥言辞中的意思,可她一直都是府上被人宠着的娇姑娘,从没听过真正的重话,如今成言的这番话,让她听来,觉得甚是伤人,顿时眼眶变得通红,原本五分的恳求变成了三分的委屈,她一边抽噎着,一边跑出了世安院。大哥不仅听不进她的劝说,还觉得她烦人,不让她同里头的那人,扯上关系,就连寻常的往来,也不准了,大哥太过分了,怪不得他不招人喜欢,他那人,活该如此,嬿婉难过之余,心中还不时地冒出这一番气话。嬿婉的贴身丫鬟涟漪,起初瞧着姑娘似是要同世子叙话,便在远处候着,而后看着姑娘好像是与世子闹了情绪,离开了世安院,便紧跟着追了上去。身侧的晴笛见此,握了握手上的瓷瓶,那粒药丸,还没给瑜姑娘呢。可主子来院中又是为何,难道是不放心此事,抑或是还有其他要事要吩咐于她。她这般想着,快步行至主子的身侧。“给我。”成言皱眉看着晴笛握在手心的瓷瓶,淡淡得说道。晴笛怔了怔,顺着主子的视线看了一眼瓷瓶,明白了过来,瞬即双手奉上。成言就此接过,而后往里屋走去。可刚一推开门,便见人儿似是绊着了房内的鼓凳,整个人朝前倒了下去,正好直直的摔在了成言的面前,他根本不知道有此一遭,来不及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瞧着人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成言额侧那里,不免跳了一下,这整日里,魂不守舍,让她安安分分待着,就这般难吗?他刚俯下身,不由自主地想伸手,去把砸在地上的人儿扶起,可不知想到了什么,那伸出的手,微微一顿,而后缓缓收回,仿若无事一般,越过阿瑜,往另一个没倒的鼓凳那去。掀开衣裳的袍子,缓缓地坐了下去,定定地看着还摔在地上,起不来身的阿瑜。这狠狠地绊了一下,不过是在起身时,大腿那处似是抽了一下,身上的痕迹以及双腿的疲软,无不在告诉她,昨夜二人是多么的纵欲,如此想着,阿瑜心中,不免生出羞耻,心神不定,才遭此一摔。她不曾抬头,就察觉到了,前头好似有片碎影,那人在她眼前,顿了一会儿,便往后头走了。这番举动,阿瑜就算不抬头看,便也知是谁,膝间那处,在方才摔下来的那一刻,狠狠地磕在了地上,如今想爬起来,却又似使不上劲来,她忍着疼痛,咬着牙从地上慢慢地撑起身来。待她整个人撑着身子,跪坐在了地上,她无意往右侧一瞧,便看见了成言那双冷漠的眸子,无波无澜地盯着她,他无动于衷地坐在那处,冷清的很,晨起时,眸中的那片柔情,似是从来不曾存在。阴阳怪气阿瑜跪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后,把倒在一侧的鼓凳,轻扶起,而后用手费力的撑着那鼓凳面处,强忍着膝间的痛,缓缓起来了,瞬即,遂着那鼓凳,坐了下来。猝不及防摔得这一下,就算当下,她不去瞧那处的伤,也知道定是摔得不轻,过不了多久,怕是会布满一片青紫。她似是没瞧见成言坐在对侧一般,自顾自地用手揉了揉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