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余毒未清,还需用一段时日的药,才能彻底痊愈。”话毕,他把手上的那碗药递给了她。随之,刚想从一旁拿起那碟加应子递给她,便见阿瑜接过那碗药,瞬即面不改色的仰头用完了。见之,他不由得想起,在澧州之时,但凡蕴之妹妹身子有恙,若是没有备好加应子,她是不会去用王府内的老大夫开给她的苦药,这点儿娇性子,王府内上上下下,无不惯着她。他本是外男,不应知道她有着这一习惯的,可偶然间知晓,便也把其记在了心上,故而,今日备药之时,他特意遣了手下的人,跑遍了京都,才找寻到了加应子。这加应子说来,还是澧州那处才盛有的蜜煎,故而才少存于京都,也是难寻。当断则断林卲在郊外找了许久,都不见庆期遣人来,她一人在郊外不知道方向,东闯西踱也不是一回事,直至夜幕降临,她才不甘地回到了成国公府,想着找庆期商量一番,该如何是好。可没想到,这才刚入主子的世安院,便见崔管事堵在门口,脸上的急色可堪比于她,她刚想一问,便听的崔管事急急忙忙冲上来说道:“林随侍,瑜姑娘找着了吗?”还不等林卲回答,崔管事已见到了她那神色凝重的样子,便知恐怕是没有寻得。自三姑娘失魂落魄的离开世安院以后,世子屋内就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安静的很,可那齐太医也没有从世子的房内出来,庆随侍也在里头守着,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罢。崔管事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一直在院外踱步,盼着世子那头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还盼着林随侍那处尽快找到瑜姑娘,惶惶之际,背后的冷汗洽矜。“仅凭我一人,仓皇寻人,难如登天。”林卲说道。“庆期去了何处,怎么没有遣人往我那去?”她直言相问。她明明嘱咐了三姑娘,让她定要把其事,告知给庆期,可她在郊外寻人之时,迟迟不见庆期遣人来。闻此言,崔管事一脸忧色,长叹了一口气,手指了指那屋内,说道:“世子伤重而归,齐太医在给世子处理伤势,庆随侍在一侧照料着,顾不上其他,如今也还在屋内。”还不等林卲听之,有什么反应,二人便见庆期帮着齐太医拿着药匣子,恭敬得把齐太医送了出来,那齐太医面上的疲色,怎么都遮盖不住。待庆期目光所及,见到林卲的那一刻,因主子的伤处止住了血,脸上才升起的一点喜色,瞬即便掩了下去,可顾及着齐太医还未离去,便没有发作,他示意崔管事把齐太医送出府。等到崔管事接过庆期手上的药匣子,毕恭毕敬地引着齐太医离开后。庆期顾及着屋内刚受完火烙之法的主子,对着往自己跟前来的林卲,低着声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人偏偏就这般容易地跑了,不是让你随身侍奉着,依你的身手,何故于此。”听得他这般问道,林卲眉头直抖,这让她如何去说,难道要说,因自己贪好玩乐,头一回放纸鸢,甚是稀罕,把要侍奉的主子,抛到了一旁,瑜姑娘才趁着她不注意之时,跑的远远的。她刚想斟酌一二,再回话时,二人听得屋内传来一声闷哼。庆期顿时不管一侧的林卲,忙着推门便要入内,林卲随之跟在其后,也往里头去了。待她一进里头,便闻到浓浓的血腥味,直直的看过去,见着主子床榻旁的那一堆布条,那布条上的血渍红的斑驳,都快要把那白色的布条,浸湿得只剩红色。成言强忍着腹部上的不适,想着要坐起身来,可心余力绌,刚抬起来的一点点身子,重重的砸在床榻上,那疼痛之意,让他不经意痛哼了一声。齐豫拿那铁烙往他腹部而来的时候,他心里想着那个没良心的人儿,浑身上下都气的发痛,待那灼热紧贴在他的皮肉上,不停得撕扯他,铁烙粘在皮肉上,疼的他想要躲开,可终归是理智在前,他只能死死的咬紧牙关,任由那铁烙压着,体内的血蒸腾着,直至腹部的那处伤口不再赓续得渗血。庆期见着主子还在尝试着撑起身来,遽急过去,遒忽一跪,说道:“主子,您这伤势太重了,齐太医说了,这几日是万万不能起身,若您那伤处再涌出血来,恐还得再遭一次罪,您需要做什么,吩咐给属下,别再糟蹋自己的身子了。”成言充耳不闻,苍白着脸,撑着手上的力,慢慢地起来,待双脚触地,往前走了没几步,身子便晃了晃,在快要狠狠倒下去之时,好在庆期絿絿得从地上起来,稳稳得扶住了他。可就这一下,吓得庆期余惊未定,慓慓然得说道:“主子,瑜姑娘那处,属下定会尽心尽力,不敢耽搁。可如今您的身子,还是养伤要紧,腹上的伤口禁不起折腾了,主子,您就听属下一句劝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