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她在这院中,不仅从没有踏出去过,还甚少会往房外去,每日只是等着霜儿给她送来膳食。如今她不只是被成言逼蹙,困囿在这成国公府上,也自困于其身,坐以待毙,蹇舛未果。“瑜姑娘。”庆期唤了一声,转而扯了扯林卲的衣袖。可林卲楞是一动不动,一副呆呆的模样,见此,庆期甚是无奈。他虽是知道林卲身为女儿身,不喜俊男,偏好看俏女,可也没想到林卲见着瑜姑娘后,会这般没出息的看出了神,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瑜姑娘,似是被其容貌给惊艳到了。阿瑜点了点头,看向庆期,不知他来她这处,有何事。庆期抱拳行有一礼,同阿瑜说道:“主子挂念姑娘身侧无人侍奉,特命我往瑜姑娘这送一人过来,这位是林卲,往后会伴在姑娘的身侧,姑娘有何事,尽管吩咐她。”说罢,用力扯了扯林卲的衣袖,自从之前败在了林卲手下,他就没把林卲当做姑娘家看待了,也就没有太过注意他们两之间的男女大防,况且,习武之人,本就不喜受其拘束。好兄弟之间,也就没有男女授受不亲那一言了。随着庆期指的方向,阿瑜看了过去,方才在他还没有这般说之前,她便留意到了那位姑娘,一身的衣着,倒是利索,头上梳着单螺髻,甚是简单,倒不像是寻常奴仆,反而是像练家子。“林卲,她到我身旁来了,那竹香呢?”阿瑜沉思了片刻,不由得问道。林卲听到眼前的姑娘唤她的名字,顿时醒了神,适才她见着阿瑜从房内推门走出,那光亮洒在她的身上,白皙的面容上就好像透上了一片神光,就似那话本中的所写的九天玄女一般,脆弱却又缥缈。听着从这姑娘的嘴里提到了旁人,那话中的意思,似是她把另一人给代替了,不由得转头偏向庆期,问道:“竹香是何人,她的武艺有我好吗?”见着林卲这幅模样,庆期真是不想理会于她,不过就是听见瑜姑娘提及了竹香,便想着切磋,武痴终究是武痴。罢了,罢了,是他没有交代清楚。庆期暂且没有回她,转而同阿瑜说道:“竹香还在庄子上,主子只吩咐属下把林卲送来。”惟适之安“我一人待在这院落中,无需旁人侍奉在身侧,这人你还是带回去罢。”阿瑜的目光在林卲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纵然是个很清秀的一个女子,可待她不动声色的仔细打量了一番,便发现了这女子那不拘一格的站姿,再想到这女子方才提及了武艺,她一时之间便有所猜想了。把她困在这府上,还安不了他的心,再把这样一个人,放在她的身侧侍奉,由此他难免不会去多想成言会是何居心。闻言,庆期脸上出现了为难的神色,主子让他把林卲给送过来,可也没提若是瑜姑娘直言相拒,那该如何,再者,主子把林卲送来,也有其成算,这如今瑜姑娘不收下林卲,这都叫些什么事啊。还不等庆期相劝,林卲听着阿瑜这话,可不管那么多,当下便对着她说道:“正是因你一人待着这院中,才更需要人侍奉在侧,当下,你不收下我,来日,主子也会找另一人,来侍奉你。”“况且我的武艺,在京都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保护好你的安危,那都不在话下。”林卲是个擅武之人,时常挂在嘴边上的话,不过就是武艺长武艺短。庆期随后在旁附和道:“瑜姑娘,你这不把林卲收下,我这也不好去向主子交差啊,何况林卲的武艺,真是如她所说,是女子之中的翘楚,主子也是因唯恐姑娘你会受到何不测,才想着把她遣来,护着你的安危。”他怕瑜姑娘知道林卲会武后,会多想,不由得向之解释道,其中半真半假,不过如此。世子的心思,他就算知道,那也不能如此明晃晃的给显露出来,不然他怕瑜姑娘知道后,更不会收下林卲。可这般显浅的心思,阿瑜怎么又会猜不到呢,她在院中的这段时日,不仅把前世的往昔回顾了一遍,还把二月初一那日的逃离之策,反复琢磨了一下,苦思奇想之下,想着了那日在成言身侧的那人,无疑是个疑点。要想知道,她那日为何会被成言那般快的追捕到,那定是要弄清楚,那日成言身侧的是何人。在这国公府上,轻举妄动,怕是会徒劳无功。待弄明白那日她错算了些什么,她才好重新想办法,就算府上没有法子可以逃脱,她也要试着去撕开一个口子,远远的逃开,在明知前世的困厄乖舛之下,她再束手待死,那也就只能怪自己无能了。阿瑜沉吟了片刻,随之说道:“在这府上,就算我遇到什么不测,就算有你相护,也是无用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道理,你们不会没有听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