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浮漫出一团水雾,入目的光晕渲到模糊,沈暮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温润似玉的双颊深酡,像是单纯的小兔偷偷喝了酒,尽是难喻的醺态。她还是个无知少女,迷茫懵懂完全不能预料后面的发展,这会也无暇去想,尽管曾被室友们普及过许多相关知识,但临到关头,一切都是言之无物。这时候就好比在蹦极,在几百米的高空望下去,人就成了气泡漂浮着,脱离地面的失重感会让人心慌,心尖的情绪细密冗杂,因为太久找不到落脚点,特别渴望站住脚跟。浴室里的暖光灯都开着,亮得眼睛都有些眩晕。热水越放越多,蒸腾出的暖雾缭绕着,渐渐有了窒息感。沈暮脑子仿佛都被雾气朦胧住了,她现在很矛盾,抓着底方男人的短发,想推远又不知道在留恋什么。江辰遇察觉到,抬起头重新抱她到怀里。他单手搂着她:“还好么。”沈暮紧紧抱住他颈,满是赧色的脸低埋。她摇头,但羞得说不出话,从未有人像他刚刚那般对待过她。他额角沁出层细氵干,却还是兀自隐着,轻柔地啄了啄她颊侧,又体贴问她是不是哪里不适。不知道,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也难以描述他给的感觉,好像炎炎夏日烧尽了少女的圣洁,越界后有些奇异,但惧意仍在,让她有些不安。沈暮无意识地往后挪了下,牙关紧闭怕自己咛得像猫,谁知道透出几许哼唧跟呜咽似的。江辰遇以为她要哭,几乎没有犹豫地撤指离开,抱着她似若珍宝:“好了,就这样。”就这样,到此为止。沈暮没完全做好心理准备,跟他回家之前没想过做这些,刚才也都是在咬牙克服。他这么一说,她绷着心脏顿时悬落。就势窝他怀中忍不住低泣,大抵是在宣泄心中克制失败的恐惧。江辰遇当下就慌了,边抚边哄。但女孩子是个神奇的生物,越哄越委屈,越委屈就哭得越厉害。其实什么事儿都没有。可男人就是压根没辙。最后怕她光着坐洗手台受凉,江辰遇轻拍她背,温哑着声:“等下再洗吧,先躺会儿。”怀里的人总算点了点头。江辰遇关了浴缸的水,抱她到卧室,放到被里后自己也侧躺下来,隔着柔软的深灰色蚕丝被拥住她。房间内安安静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过了段时间,沈暮心绪慢慢平静下来。她意识到身边的人气息很沉,隔被也能感觉到他的体温要比平常高好多。当然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沈暮迟疑片刻,探出一指轻戳了下他搂在肩上的手臂。江辰遇这才掀开眼皮。吻吻她额,低问:“怎么了?”他显然是在忍耐,沈暮带着愧疚软语:“……你是不是很难受?”江辰遇略作沉默,浅笑:“还好。”他这会真的没法说不是。沈暮睫毛簌簌颤了颤,发现对他的心疼要胜过对忄青事的惶恐。沈暮不放心他,小声:“我只是有点害怕。”她声调含着点哭过后的鼻音,软软糯糯的。江辰遇下巴蹭了蹭她发:“怪我,着急了。”她不是这个意思。沈暮停顿两秒,轻轻呢喃:“我是说……我们可以再试试。”江辰遇微愣,这姑娘今晚的勇敢他意想不到。眉眼因她这句话舒展开,浮现不必言说的愉悦。江辰遇含笑沉声:“别勾我。”沈暮心难安,咬咬唇:“真的不要吗?”她再问一遍他可能就要失守了。江辰遇无奈笑一声:“嗯。”在她开口之前,江辰遇又说:“没措施。”他刚才确实忘了。闻言沈暮刚要讲的话悄悄咽了回去,在他身前闷着脑袋一言不发。江辰遇很轻地咬了下她脸蛋。“下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明明就是怕她再哭,还装得故意吓唬。沈暮这会比较担心他,稍微仰脸望过去:“那你现在怎么办?”隐隐约约有从室友那听说,男人憋着不好。江辰遇将她揽近,只说:“让我抱一会儿。”沈暮在他臂弯里温顺顷刻,想了想,细若蚊吟:“要不要我帮你……”她话落的一瞬,江辰遇索性低头堵住她嘴。良久才松开桎梏,这姑娘红着脸,果然安分了。江辰遇反倒餍足了些:“刚刚难受么。”沈暮被他亲得迷糊:“……什么?”江辰遇逐步说明:“刚刚,在浴室。”思绪拉扯回先前陷落进的新世界。他在她这张空白的画纸上,轻揉慢捻出几笔前所未见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