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懵在那,完全搞不清状况。像是连最简单基础的中文都难懂了。沈暮扬着卷翘长睫:“什、什么?”男人那双眼睛邃不见底,他单是站在面前,都透着不由分说的气势,让人坠陷深渊般,无可挣扎。江辰遇薄唇慢慢扩起好看的弧度。语气依旧云淡风轻:“我缺个女伴。”他每一寸气息都仿佛是有生命的活细胞,蕴含无数种酵素,不断分解她呼吸,催化她心跳。沈暮胸腔不由起伏,好半晌终于在一片混沌的思绪里寻回声音,万般难以置信:“你是说……我吗?”还要他怎么直接。江辰遇笑:“愿意么。”沈暮一瞬激越全身,似有千百只蝴蝶在心底扑腾展翅。所有神经末梢都叫嚣着愿意时,她忽然想起纽约ul周年庆典,他陷在风情万种女人堆里的画面。心口蓦然堵了下,沈暮移开目光。干巴巴地旁敲侧击:“你出席正式场合,都带女伴的吗?”字里行间的小情绪藏不住。像个耿耿于怀的小妒妇。“不是。”某人平平淡淡回应,但很果断。沈暮带点狐疑瞄他一眼。随后只见他眸色柔软而冷静:“你特权。”沈暮耳尖一烫,红晕顷刻蔓延到脸颊,继而往上烧至脑门。下意识为自己刚刚的小肚鸡肠开脱。沈暮晶莹的双眸飘忽不定:“我就、就是随便问问……”江辰遇淡笑“嗯”一声,不深究。转而带着命令的口吻:“回答。”沈暮一时没跟上这跳脱的问题。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无辜。江辰遇与她相视,沉缓的嗓音如沐阳光。“当我女伴。”沈暮心跳刹那剧烈到快要窒息。这感觉史无前例,超出她认知范围,她只能任由心颤攫遍胸腔。只到男人下巴的身高,让她越发柔弱怂怯。再待下去她要绷不住了。“噢……”“那我、我回去,工作了。”沈暮声线摇摇欲坠,双手偷偷背到身后揪住一点裙摆。江辰遇笑而不言。两指力道温缓,将她的创可贴揭了下来。额前一空,沈暮忙不迭抬手遮捂住,露着一双盈盈清眸含着惊愣。创可贴在他修指间被揉成团。江辰遇不让她贴,若无其事说:“闷着不透气。”他语调很随意,但就是能荡漾出如斯温柔。沈暮含糊应声两句,捂着额头慌不择路碎步离开。显白的松花绿长裙刚及纤细足踝。温婉雅致,轻熟灵动。江辰遇在原地处变不惊,淡淡笑看那最后一片绿色裙角自玻璃门曼妙逃走。毒瘾发作,沈暮完全不能好了。从他办公室离开后,她神思便克制不住地胡乱撺掇。前一秒还在漫翔四海九霄,后瞬又在万木青翠的密林如影穿梭。非但白日工作时动不动神游太虚。下班回家后更甚。她宛若沉溺在甜腻的炼乳里,以致于做完饭时险些烧掉厨房。好在喻白闻到焦味冲进来,及时关了火。沈暮望着锅里黑不溜秋的红烧排骨。好半晌,她倏地回神,捂嘴惊呼:“天啊……”喻白飞快上下端详她:“景澜姐,没伤着吧?”沈暮茫然摇了摇头。厨房保住,但菜是吃不上了。最后晚餐是点的外卖。等待外卖的空隙,喻白陪她坐在沙发,沈暮抱着靠枕,慢慢才从虚惊中缓过来。喻涵吹干头发走出浴室,得知此事,敏锐地盯住她问。而沈暮心虚地躲开她注视。摆摆手,不予作答。喻涵一副“绝对有问题”的知情人士模样。格外笃定:“我早就想说了,上班嘴巴咧了一天,就你这颧骨升天的表情当我看不出来?”沈暮无意识地摸了摸脸:“什么表情?”喻涵义正辞严:“少女怀春!春心荡漾!老实交代!”闻言沈暮顿时面热:“没有……”这时喻白的手机响起。他低头掠一眼,起身走到阳台边接过。“小白。”女人的声音纯熟独特,如含低沙。喻白寡淡应:“嗯。”“周五晚上,江老太太举办寿宴,会有不少大牌驾到,都是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有空就陪我一块儿来,多见见,对你转型有帮助。”电话里的女人叫苏虹,近四十岁的年纪,手握无数影后奖杯,在娱乐圈声望不低,如今退居幕后,是带了喻白多年的前辈。不过喻白对这种应酬向来兴致淡淡。他正想回绝时,客厅传来喻涵一声难以抑制的高呼。“什么?!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