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帛声响起,她撕下一截干净衣袖,包裹在傅阿池的断腕边,紧紧勒住止血。
“快回去。”她低声和陆适之道,“带进宫的包袱里有止血金创药。”
“阿池我背回去。但这边的尸体怎么办。”
阮朝汐冷眼瞥过地上血迹斑斑的草席。
“草席是晖章殿运出来的。把尸体裹草席里,叫晖章殿解释去。”
两人飞快地把尸体裹入草席中,原样捆扎起来,弃置林中。
陆适之把昏迷中的傅阿池背起,华林园距离宣慈殿不远,两人在黑暗里疾奔,耳边除了细微的风声和脚步声,只有急促喘息的声响。
前方巷道深处传来一阵砰砰的拍门和高喝声。
阮朝汐倏然停步,两人避入高耸宫墙的阴影暗处。
宣慈殿门的灯笼下方,十来个披甲禁卫围拢门外。
“开门!”“开门!”
哐哐的撞门声响彻夜空。
门里哆哆嗦嗦响起一声,“谁啊……来人为何半夜敲门。”
“奉皇后娘娘命拿人!白鹤娘子涉嫌谋害小皇孙,如今藏匿在你处,速速开门,把嫌犯交出来!”
陆适之蹲在暗处,反手去探后背傅阿池的鼻息。
身躯滚热,呼吸和脉搏微弱,生机在眼前一分一刻消逝,陆适之满头满脸落了汗。
“他们堵了门,我们回不去,现今如何是好!”
阮朝汐盯着远处围堵了宣慈殿的禁卫背影,“夜里惊扰老太妃,传出去不敬不孝,不见得是皇后下的令。或许是他们拿不到人,狗急跳墙了。”
“你在此处。”阮朝汐轻轻探了下昏迷少女滚热的额头,“他们若离去,你立刻带阿池入内急救。他们若堵门,你便在此处候着。我去寻人解围。”
她急促说完,正要起身,陆适之反拉住她的手。
才十五岁的少年从未遇到今夜这种生死大事,幼年同伴在眼前逐渐流逝生机,他又要被独自留下,陆适之强忍着哽咽,“阿般,你去哪里!我独自在这里等到何时!”
“今晚之事不得好了。”阮朝汐视线盯向南面。
永巷以北的殿室大都黑黝黝的,即便是老太妃的殿室也只映出黯淡灯火。越接近南处的帝后寝宫,灯火越透亮,可以接触到的人也越多。
“随机应变,我过去想办法。”
她于黑暗中敏捷地起身,刚往南走出几步,耳边敏锐捕捉到什么动静,又迅速回身躲避回大片暗影中。
一列数十名禁卫披甲执刀从西边疾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