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句便是说笑了,楚阳安静了片刻,还是切断了两人的交流通道。
楼准有一句话没在楚阳面前说出来——代入感太强了,让他有些抑制不住的心疼。
甚至想脱离剧本做一些“重生楼准”不一定会做的,但他想做的事情了。
他想让那只小心翼翼、可怜兮兮的流浪猫重新变成耀武扬威、会继续黏着他的家猫。
想您。
楼准循着助理发来的定位走入一栋藏在居民区的房子,房间门被推开,内部都贴着品质极佳的隔音棉。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帮他开门的年轻男人,那男人便低着头说了:“那人在主卧,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要见您。”
“嗯。”楼准挥挥手让身后的人全部待在原地,他自己推开了主卧的房门,没第一时间走到那紧紧盯着他的男人面前,先走到了主卧侧边放着的和当前情景十分违和的茶桌前。
身后被绑在椅子上的人被堵住了嘴,此时即使是不耐烦只能动一动躯体使椅子腿在地上砸出钝钝的响声,嘴里不断呜咽着。
楼准没搭理身后的人,慢慢地沏上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眉眼弯了弯:“一样的味道。”
身后那人发出的声响愈演愈烈,楼准“啧”了一声摇着茶杯转身,靠在茶桌上把目光冷冷地投向那不断乱动的男人,霎时,房间里的声响便消失了,只有茶水碰撞杯壁发出的荡漾声。
端着茶杯的人满意地笑笑,笑意未尽眼底,那双薄情眼冷冷地丢在面前人身上,有些不耐烦道:“要说什么。”
绑在椅子上的人昂起头,满是自信地道:“我给那小少爷的精神洗脑绝对万无一失,他现在是不是死皮赖脸地一定要跟着你,你是不是烦躁死了?觉得救他回来是错误选择了?”
因为给薄朝拴上领带而暗爽的楼准本人挑了挑眉,有些不解地把目光移向眼前那人,像是虚心求教道:“精神洗脑?”
“哈哈。”那人笑着,“张家的猎狗们都会的本领,不过就是让他不断地逃出去再不断地抓回来,只有拴上脚铐的时候才能走出地下室,张家聘请了专业的催眠师,我只需要把他抓回来就好了,短时间的洗脑和失忆很容易达到。”
楼准顿了顿手中摇动的茶杯,将它放到桌上走近了一步,眼里似有风暴掠过,平静之下的是危险万丈的深渊,他没什么情绪地道:“洗脑一直有效吗?”
那人还在试图解开身后的绳结,漫不经心地答道:“看猎物的身体素质,一般三到七天就能恢复正常了。”
楼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转身欲走,接下来的事情便是门外那些人的事情了,却未曾想,他淡漠的态度激怒了身后那人。
那人本以为他会顺着他的话抛出要怎么拜托薄朝的话,然后他就能顺水推舟完成张家人给他的任务,可这人分明没有半点在乎的样子。
这怎么行?
“你就不想知道其他的吗!?”身后的人气喘吁吁地朝他大喊,房门开着,怒喊吸引了门外守在门口的人,几乎是瞬时就有人跑到了楼准面前。
楼准敛神回头,对门外的人比了个手势,没什么表情地回身把门重新关上,恢复了那派随意却骇人的模样,眼神冷冷的,顺着他的话问:“你还想说什么?”
椅子上那人便以为勾起了楼准的兴趣,藏起眼里的胆怯,贪婪又重新出现在他浑浊的眼睛里,喘着粗气颤着声道:“那细皮嫩肉的小少爷可不是薄家亲生的,他早就被薄家卖了,你救了他也没什么好处,要我看你不如把他送回张家吧,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卖个人情,张少爷肯定会记得你的。”
楼准越听唇勾得越高,那人便以为说到了楼准的心坎上,语速越来越快,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兴奋到几乎以为这项合作已经达成,他就要成为楼家和张家的大功臣立下巨大功劳。
那原本靠在门板上站得随意的男人突然直起了身子,噙着笑一步步走近,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椅子上的人的心脏上,那满头是汗的中年男人不停吞咽着口水,像是害怕又只好强撑着的模样。
楼准勾唇冷笑:“被薄家卖了?”
砰!
中年男人额头的热汗霎时变成冷汗,被一脚踢中的腹部不断地涌起痛感,椅子也摇摇晃晃最终倒落在地,一时间的晕眩和剧烈的疼痛混在一起让他忍不住反胃。
楼准蹲下来,依旧勾唇笑着,那双薄情的桃花眼弯着,像是看着心爱人的眼神,偏偏每一眼都带刀,让男人不由得颤抖着瑟缩。
楼准像是有点嫌弃地提拉起男人被压迫在地板上的一根手指,手腕轻轻用力,清脆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男人抑制不住的呐喊声。
他无视男人的颤抖和无止境的摇头,又拿起一根手指:“救了他没好处?”
咔嚓,食指。
“送回张家?”
中指。
“值不了几个钱?”
无名指。
楼准站起身,无趣地看着地上已经抖得和簸箕一样脸色煞白的男人,他甩了甩手,像是触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最后依然笑着对地上的人道:“张少爷记不记得住我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会让他在谈判桌上好过。”
他本想转身,下一秒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转过身踢了踢地上人软得像一滩烂泥的手,直到那人颤抖着动了动手,他才满意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会把你完完整整地送回张家,毕竟没有完成任务的你在他们手中恐怕会比在我这儿惨十倍,术业有专攻,这种事还是交给他们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