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嘴贱,这下总该学乖了吧。嘿,某人却偏不信邪。“病秧子,长本事了啊,看把你能的。”傅玉垒捡起碎牙往傅星樊身上砸,“等北涯哥哥和凌云哥哥来了,关你小黑屋,再让你尝尝禁闭的滋味。”小黑屋!禁闭!两个词、五个字似数柄无形的飞刀,直插傅星樊的心窝。禁区被涉足,逆鳞被触碰,逐渐平稳的情绪急转直下。啪——无意识间,傅星樊单手掰断了棒棒糖棍。才吃了一口的糖疾速坠地,砸向地面。撞击。碎裂。飞溅。最后,分崩离析。“呕……”傅星樊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口腔来不及扩散的甜味被一股酸涩味淹没,他捂着嘴巴不停干呕,四肢随之乏力,身体不断往下沉。“哥哥!”梅瑰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扶不住他,最终,她拦腰抱着他,双双跌坐在地。瘫在妹妹怀中的傅星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色煞白,嘴唇泛紫,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不好,发病了。“哥哥,没事儿,吃了药就没事了,很快,很快就好……”梅瑰一边言语安慰,一边取药。“……冷……冷……”傅星樊缩成一团,直往梅瑰怀里钻,嘴唇微微颤抖,呓语不断,“……怕……怕……”“不怕,不怕。”梅瑰的左手绕过他的肩膀托住他的下颌,右手负责送药,“吃完药就不冷了,乖。”可药刚送到嘴边,人却没了动静,昏过去了。“哥哥?”这种情况,梅瑰从来没有遇到过,她轻轻拍拍他的脸颊,柔声呼唤,“哥哥!醒醒!哥……哥……”“傅星樊!”“星樊哥哥!”“星……樊……”一声又一声。声声入骨,却无回应。梅瑰绷直的脊背顷刻间垮了下来,牢牢护在掌心的救命药,撒了一地。哗啦哗啦。药丸明明很轻,她却听到异常沉重的回音。比破碎的糖果发出的声响,还要刺耳,还要扎心。难道他的哥哥也会……不!梅瑰飞速地探了探傅星樊的鼻息和颈脖,有呼吸,有脉搏。“小白,快去叫人。”她松开牵引绳,狗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哥哥,撑住,医生很快就来。”梅瑰则背起傅星樊往房间跑,爷爷年纪大,家庭医生二十四小时待命,狗子速度快,肯定赶得及。“哈哈哈……活该……”“叫你对兄弟动手,遭报应了吧!”“哈哈哈……”全力狂奔,身后的嘲讽声如潮似浪,席卷而来,仿佛下一秒便会将梅瑰他们吞噬。活该吗?报应吗?明明汗如雨下。明明呼吸急促。明明心跳声已经盖住了脚步声。贱人幸灾乐祸的话语却在梅瑰脑海当中不停地回荡着。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嚣张得意的是坏人?而他的哥哥却不省人事。小时候被欺负,长大变强了学会了反击,怎么还落得和当初一样的下场?甚至更加严重。她不服。她好不甘心。如果傅星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她一遍一遍在心里期待。幸运的是,小白非常给力。梅瑰前脚把傅星樊放到床上,后脚老母亲和老父亲就带着张医生赶来了。经检查,确认旧病复发。晕倒休克的原因可能是受了刺激导致情绪过度激动或者压力太大。虽有轻微发热症状,但心率正常,医生建议先输液,再观察情况。“梅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棠瑛把梅瑰叫到一边,小声问道。梅瑰气还没喘匀,视线却一直不离床上之人,趁医生给傅星樊打针之际,她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老母亲听。“d,没完没了了是吗?敢欺负我儿子,活腻了!”棠瑛卷起袖子,骂骂咧咧地冲了出去。那架势,是要去干架啊!梅瑰担心老母亲吃亏,可又放心不下傅星樊。左右为难之际,父亲大人挺身而出:“梅梅,你在这好好照顾哥哥,妈妈交给我。”梅瑰点点头,目送傅立承离去。等医生打完针,她才返回床边,以跪坐的姿势趴在床沿,寸步不离地守在那。“梅瑰小姐,有事您尽管吩咐。”病患情况稳定,张医生指着床头的呼叫器对梅瑰说。“谢谢医生。”梅瑰定定地看着傅星樊,“我哥哥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快的话一个小时,慢的话,不好说。我现在下去帮玉垒少爷处理伤势,很快回来,中途如果星樊少爷出现什么情况,请立即通知我。”临走前,医生再三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