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如此漂亮,如此能打,如此好的人,过了今晚,却再也见不到了。她还想和他一起训练,一起看录像,一起讨论,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一起毕业,一起体验各种各样的事情呢。为什么走的如此突然?恕她不能接受!“快到中午了,你也该回学校了。”黎初抬腕看了看表,催促道,“错过午饭时间,我怕你哥哥会冲上来找我算账。”梅瑰的目光再次回到窗外。之前他们讨论时,傅星樊的确对黎初的做法颇有微词,如果二人碰面,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况且,她也不忍心让哥哥等太久。“几点走?我去送你。”考虑再三,梅瑰终于做出了抉择。“还是别了吧。”黎初转过身,背对着梅瑰,“我最讨厌那种场面了。”梅瑰也极不喜欢那种场面,可她只想多看他几眼,然而对方却铁了心,要在这里与她分别。春天,明明是邂逅的季节。院子里的梨树已发芽,片片嫩绿探出树梢,好奇地盯着他们直看。似在邀请,似在呼唤,待到花开时便来树下相聚吧。簇簇梨花白似雪,春风扑面踏雪行。去年他们明明约好了,今年要在树下烧烤,一边赏花一边品尝美食。他是不是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要不要提呢?呵……现在提这些,大概不管用了吧。在自私与无私之间摇摆不定的梅瑰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你会来看我的比赛吗?”黎初并未立即回答。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插|入裤兜,一直高昂着的头颅也慢慢低了下来,两只脚不安地来回空踢着,像在思考,又像在发呆。良久,他才开口打破沉默:“看情况吧。”看情况吧!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真的好狡猾啊!不过,却也保留了最后一丝希望。梅瑰想,黎初终究还是心软了吧。于是,她不再勉强:“我可以不去送你,你也可以不来现场看比赛,但我发消息给你,你一定要当天回我。”黎初点点头,闷闷地说:“嗯。”“打电话要立即接。”“嗯。”“视频也一样。”“嗯。”“你别走。”“嗯……”黎初说顺了嘴,答应完,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他连忙转身解释,“那个……不是……我……”好友急的手足无措,脸一阵青一阵白,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逗得梅瑰差点笑出眼泪。笑了好一会儿,心里觉得痛快了。她摸摸眼角,一本正经地告诉黎初:“刚才我说的其实是,我要走了。”黎初挠挠头,窘迫地别过脸,声若蚊蝇地开口:“那……我……送你……”梅瑰潇洒地摆摆手:“还是别了吧,我怕我会后悔,更怕我哥哥找你算账。”黎初刚迈出的脚,尴尬地顿在半空中,迟迟落不了地。“一路顺风。”擦身而过时,梅瑰轻轻拍了拍黎初的肩膀,“记得常联系。”雪白的绷带夹杂着一抹红在眼角的余光中一晃而过,那色彩深深地刺痛了黎初的眼睛和心。虽然梅瑰的黑历史不比自己少。虽然她的承受能力也比普通人强许多。但他终究还是让自己最好的朋友受伤了啊。这种感觉比刀扎在自己身上还要难受一百倍。“梅梅!”看着好友离开的背影,黎初情不自禁地向前迈了一大步,并叫住了她。听到呼唤声,即将出门的梅瑰停下脚步,扭头笑问道:“怎么?后悔了?”黎初心里的确后悔了,嘴上却仍在逞强:“你千万不要因为手受伤了就偷懒,给我拼命练习,拼命加油,连带我的份,知道吗?”“知道啦……知道啦……真啰嗦……”梅瑰吐吐舌头,挥挥受伤的拳头,“走了,回见。”不是再见,而是回见。回头再见面。与往常离开时一样,烂熟于耳的道别话语,直接把黎初整破防了。他明明打算潇洒地走,最后却功亏一篑。当好友的身影彻底消失之际,空荡荡的卧室只剩他一人。他的另一只眼睛也不争气地泛起了酸,温热的液体一滴接一滴地往外淌。“糟了,该怎么向哥哥交代呢?”在彼此看不见的世界里,有人伤心有人哭,自然也有人提心吊胆。出了别墅,独自漫步在前院的梅瑰望着伤手唉声叹气。要不是当时想不到其他办法,她也不至于出此下策。破皮流血加肿胀,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好不了。而且还是惯用手,不仅耽误训练,连日常吃饭、写作业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