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句,字字戳心。好比写尽了她的一生。谁说文字冷冰冰,没有温度。虽然没有正式见过面。这段话却让梅瑰深深地感受到远在彼岸的“爸爸”对她的关心与疼爱。长久以来笼罩在心头的那段挥之不去的关于“父亲”的阴影。终于在那一刻,烟消云散。“宝贝儿,怎么哭了?”女儿泪如雨下,棠瑛看得心都要碎了,又不知如何安慰,手足无措的她急得团团转,“是不是不喜欢?”傅星樊却懒得废话,直接把妹妹揽进怀中,一只手夺过便签,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的背心。熟悉的气味传来,灼热的温度扩散,无声胜有声。梅瑰毫不犹豫地回抱,依偎在哥哥胸膛尽情宣泄,尽情释放,尽情享受。“梅梅乖,哥哥在,妈妈也在哦。”棠瑛凑到傅星樊身边,一边安慰女儿,一边看便签上的留言,读完,她双手捧脸,一脸感动,“呜呜呜,写的真好,老公真棒。”“好个屁!”傅星樊盯着倒数第二行最后半句话,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混蛋,把我的计划都搞砸了!”撂下狠话,他折好便签,把它当作纸飞机飞了出去。“这可不关妈妈的事哟。”棠瑛含着泪,摆摆手,连忙撇清关系,“爸爸把东西交给我时,并没有告诉妈妈里面夹了贺卡呢。”“那你为什么不事先检查一遍?”傅星樊啧啧嘴,烦躁地扯开领带,“或者为什么不等我们到了再亲自送呢?”棠瑛对着手指,委屈巴巴地解释:“因为爸爸说他会害羞。”傅星樊无语扶额,一把年纪害羞,开什么国际玩笑,小时候,当着他面亲热的人是谁啊。“呼哈……呼哈……”策划了许久的惊喜,竟然在最后关头功归一篑。好气!气到呼吸不畅,头晕目眩,口干舌燥,胸闷气短。“儿子,别气,放轻松,是妈妈不对,等见到爸爸,妈妈一定把他臭骂一顿。”察觉到傅星樊情况不对,棠瑛立即掏糖掏药。傅星樊不理老母亲,他闭上眼睛、捏着鼻梁努力调整呼吸。怀里的人还需要他照顾,这时候可不能让情绪失控,否则……“哥哥,来,吃糖。”梅瑰把老母亲剥好的糖送到傅星樊嘴里,同时轻抚他的胸口,似是安慰又似在给他注入力量。甜香透过齿缝渗进口腔,傅星樊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是玫瑰花的味道。清香怡人,沁人心脾。宛若一道溪流涓涓流淌,烧得正旺的心头之火在它的滋润下,一点一点偃旗息鼓。“呼……哈……呼……哈……”焦躁消退,烦闷蛰伏,情绪有所好转,傅星樊急促的呼吸亦慢慢趋于缓和。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他缓缓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视线中,突然闯入一双猩红的眸子。含笑带泪,眼底蕴满担心与忧虑,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可可爱爱惹人怜。“别担心,哥哥没事。”傅星樊抚上妹妹的脸,勉强挤出一抹笑,尚未恢复而稍显僵硬的肌肉使得唇角处挤出了两道深深的笑纹。“我也没事,只是太感动了。”梅瑰紧紧揪住傅星樊的衣襟,“因为上次过生日还是十岁时,如果你们不提,我都忘了。”闻言,傅星樊再次抱住了梅瑰。比方才还要用力,还要动情。“傻瓜,怎么会忘呢,玫瑰岛可是哥哥的主意,老爸老妈只负责出钱而已。”“是呀是呀,本来哥哥打算一个人承包,妈妈和爸爸知道后就把付钱的活儿给抢过来了。”儿子女儿恢复正常,棠瑛欣慰地补充道,“你俩同天生日,我们怎么好意思让寿星买单呢。”一月二十三号。123,好记又顺口。在翻看相册前,梅瑰万万没想到,她和傅星樊居然是同月同日生的。当看到那个数字时,她简直不敢相信。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交集与缘分。奇妙的共同点,让她感觉自己离他又更近了一些。离开家,离开父母之后,她本来打算忘掉这个日子。可命运却直接把它刻进了她的心脏与骨血当中,要她记一辈子,念一辈子。于是,趁着学习或训练的间隙,她偶尔会思考,那天要送他什么礼物,要以什么样的方式为他庆祝生日。可她没料到,对方也在和她干着同样的事儿。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呢?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筹备的呢?想必在陇川时就知道了吧,想必精心准备了很久吧,不然不会气到发病。“除了那座岛,应该还有别的惊喜吧。”梅瑰牵起傅星樊的手,露出最为灿烂的笑容安慰道,“所以别怪爸爸,哥哥的计划并不算完全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