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风,斑斓的色彩,炎夏的阳光,盘旋的鸟儿,流动的云彩,密密麻麻的旅客,世间一切、天地万物尽在他们脚下。哥哥温暖的胸膛,宛若城墙。挺拔的脊背,宛若苍松。温热的呼吸,宛若镇定剂。柔软的话语,宛若救命稻草。牢牢地包裹着她、支撑着她、引领着她,让她忘却恐惧与胆怯,让她在安心与雀跃中体验人生那难得一见的风景和美妙。星辰闪耀,玫瑰花开。哪怕是夜晚。哪怕风吹雨打。哪怕水淋日晒。那刻在机翼之上,那象征着他们的星与花,亦清晰可见,一点也没有褪色。“哥哥,你看——”梅瑰指着机翼,幸福感和满足感油然而生,“多漂亮呀。”“那是,也不看出自谁之手。”傅星樊比妹妹还要嘚瑟,“想不想再试一次?”“真的可以吗?”第一次太紧张,全靠哥哥的梅瑰下来之后相当后悔,她一直巴望着时光能够倒流,重来一次好挽回颜面。“涂装想换就换,在虎鲸之前,哥哥还画过皮卡丘、哈士奇、鲨鱼、愤怒的小鸟、熊猫以及和小雪一起制作的各种联名产品。”傅星樊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般列举着自己曾经的杰作。“哈士奇,哈哈哈。”梅瑰擅自在脑内进行替换,萌萌的虎鲸头变成蠢蠢的二哈,那滑稽的画面可把她笑坏了。“汪汪汪——”兄妹俩聊得兴起时,小白也来凑热闹,潜台词——画我画我。“好好好,涂你涂你。”傅星樊揉揉狗子的脑袋,再摸摸妹妹的头发,“岛上建了机场,咱们就在那画吧,让小白当模特。”“机头那部分由我负责,黑黑的鼻子,红红的舌头,还有两只兔耳朵。”梅瑰比出剪刀手贴在额头两边,摇头晃脑。傅星樊一手撸狗,一手撸妹,笑成了一朵花:“好好好,全归你。”“哦,对了,咱们要去什么岛?”冷静下来,梅瑰才想起问此行的目的地。听到这个问题,傅星樊兴致骤减。他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和老爸相关的话题,他连提都懒得提。“玫瑰岛。”见状,一旁默默围观的老母亲自然地接过话茬,并从包里掏出一份红色的信封,“是爸爸送给你的生……”“咳——”棠瑛话还未说完,傅星樊突然咳嗽一声。老母亲瞬间反应过来,话锋一转:“见、面、礼。”一字一顿,嗓音温柔而舒缓。能收到与自己同名的岛屿作为见面礼,梅瑰非常高兴。可刚才老母亲和哥哥之间的眼神交流,似乎有点不对劲,感觉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等等,岛屿也能买卖送人?贫穷有时会限制人的想象力。尽管做了快一年千金大小姐,什么米兰时装周、什么名媛聚会、什么拍卖会……这些壕无人性的大场面,她已见怪不怪。但老父亲第一次出手竟如此阔绰,真的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果然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梅瑰拆开信封一看,是份产权证明,全英文的。入读育成后,英语授课外加傅星樊和黎初的帮助,她的英语成绩突飞猛进,尤其口语。虽然手头这份证明上头有不少高级词汇,却不影响她理解。一句话概括就是这座岛归她了,产权永久。哇塞,这得多少钱啊?激动、喜悦、快乐、美满……各种各样的情绪齐齐袭上心头。沸腾的鲜血直冲脑门,弄得她头皮发麻,大脑空白,耳朵嗡嗡作响。于是,她捧着信封的手,情不自禁地抖了起来。颤颤巍巍间,一张粉色的便签飘然而下。小白眼睛特别尖,东西落地前,它机智地张开嘴,一口叼住,然后摇着尾巴往主人手里送。梅瑰抽出对折的便签,小心翼翼地翻开。上面写着几行中文。白底黑墨,字迹匀净凝练,媚逸遒劲。令人赏心悦目。与傅星樊的笔迹颇为相似。真不愧是父子。内容如下: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座孤岛玫瑰的种子在海风与波涛的指引下,飘摇至此落地、生根、发芽、开花于独寂中生出希望,于希望中汲取幸福爱意终将化作暖流,为你挡风遮雨祝我亲爱的女儿梅瑰,十六岁生日快乐爱你的爸爸和妈妈吧嗒——吧嗒——在心里默念完,梅瑰扁扁嘴,鼻头一酸,眼眶一湿。睫毛眨眨,滚烫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一滴一滴,不受控地往下坠。孤岛、玫瑰、波涛、飘摇、孤独、希望、幸福、亲爱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