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月窈倒真想不顾十一疼不疼,一股脑把金疮药洒在他伤口上。可真的靠近他皮开肉绽的伤口,她忍不住轻轻地对它吹瞭两口气,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将金疮药倒下去。
十一眉眼微动。
窈窈,在心疼他。
他就知道,窈窈的心最软。
他的心裡暖呼呼的,忍不住垂眸看她。
她的长睫像蝶翼般轻颤,鼻梁小巧又秀丽,唇……潮湿红润,好像些许有些肿。
身为罪魁祸首,十一忽然有点心虚。
更不用说,她离他那麽近,近得他隻需一垂眸,就能看见她纤细的颈项和若隐若现的锁骨,往下,便是她合拢的衣襟。
十一喉咙发紧,连忙移开视线。
薑月窈恰轻吹他的下一个伤口,十一微微一颤。
“怎麽瞭,很疼吗?”薑月窈忙道。
十一摇头,脊背紧绷。
这点轻微的刺痛根本不算什麽,反倒是窈窈上药前轻轻给他吹气,让他著实有些难耐。
窈窈还不如一股脑把金疮药全倒他的伤口上呢!
然而,事与愿违。
十一方才的颤抖和之后紧绷的脊背,反而让薑月窈更加小心翼翼。她吹拂伤口的时间更长瞭,连倒金疮药也愈发谨慎,仿佛在对待什麽珍稀易碎的宝物。
十一的心裡简直冰火两重天。一方面,他如尝甘蜜,心中甜得几乎要溢出来;另一方面,又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心尖上爬过,痒得他隻想逃离这细微的折磨。
等薑月窈终于替他包扎完最后一处伤口,两人几乎同时松瞭一口气。
十一轻咳一声,哪敢暴露自己真实的心声。
可谁知,薑月窈以为他松的这口气,是因为实在疼得厉害。她忧心地看著他,难过地道:“我的手法是不是还是不够轻?你一定很疼吧。”
十一微愣。
薑月窈却已将方才装腔作势的嗔恼都抛之脑后,心疼地催促他:“你快躺下来,好好休息。我去洗净髒绷带,就回来陪你。”
薑月窈拭去额间的薄汗,就想出船舱。
可谁知,她才要起身,就被十一拽住手腕,往他怀中带。她身形一晃,不由自主地跌入他的怀抱。
“你的伤!”薑月窈一声惊呼,急道。
“我没事。”十一抱著薑月窈,将脸埋在薑月窈的颈窝,轻轻蹭著。
哪怕是甜蜜的折磨,他也认瞭。
此刻的他,舍不得让窈窈离开半步。
“你没事的话,那、那你放我去洗绷带。”十一的微散的发丝蹭得她痒痒的,薑月窈的声音都不由得带著颤。
“绷带我明天再洗。窈窈,你还什麽都没吃呢。”十一单手捞过包袱,拿过油纸包:“你先吃东西。”
十一说著,打开油纸包,把两个月饼一并捧到薑月窈的面前,道:“我看到这两个烙饼跟其他的不一样,看起来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