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还说这个,媅媺已经开始烦躁:
“我就不懂咯,你咋子一时一变?”
南离就耐心地为她讲解:
“这就叫做……因时而动,顺势而为,就这么说吧,打比方……”
“你真有调调儿,又来打比方?”媅媺心说你还爱给奴家讲故事了呢?忘了你娃儿完事就呼呼呼自己睡了?
南离不理她瞎接话,耐心地给她娓娓道来:
“你们朱家的大明朝就好比是一户大户人家。”
“一个大家里得有个当家人吧?”
“这个家虽说破落了,可是名声在外,还有些子孙要抢着做这个当家人呢,做了当家人,才能号令家里的丫鬟、厨子……长工、佃户……虽然他们都不那么听话吧……”
媅媺好似明白了,傻乎乎跟着瞎点头。
“于是这个当家人,想抢的子孙真不少。”
“人家老家本家有一位嫡亲的子孙,大家虽然不太服,但都知论血统他最近,就该他承继这个当家人。”
“可有那路远的地方,趁着家里音信断了,有心人乘机蹦出来,对着长工、佃户说老家黄了,我就是当家人,大家不知真假,看他也挺像,就信他的。”
“结果没几天呢,家里来信儿了,当家的自有老家那位嫡亲孙儿。”
“你说的是不是西川?不对,东川也是。”媅媺终于开始对上号了。
“这边的长工佃户本来不得音信,都动了自作主张的心思,待看你朱家破落了,老家路远鞭长莫及,这边这个又有人说他是个西贝货,这时就更有理由不听这个作假的,至于真的呢?大家说,太远,听也听不到,于是大家都自行其是。”
“你说朱荣藩?”
南离都说这么浅显了,媅媺还问啊问的,南离也不理她,继续讲。
“你说那时大家都知当家人是嫡亲的孙儿,因为路远,又没权威,大家反而奉那位嫡孙做当家人,一定捉了来称假扮伪的,是为啥子?”
“为啥子……天高皇帝远噻!”
媅媺算是开窍了,南离长吁一口气。
“与老家里通信,一来一往就要半年,这半年里自作主张的把什么都做下了,老家里当家的嫡孙,面对着远方既成事实,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还要替人家补盖印章,承认这边的封官许愿、自用钱粮。”
“是滴是滴。”媅媺开始上路了。
“你说,这时节你蹦出来要当家,那些一个个手里有兵有钱的,是愿意听你的,还是愿意只在名义上,也就仅仅是名义上,听远处老家里那位嫡亲孙儿的。”
“也是滴嗦……”媅媺开始点头。
“你自己都不愿意头上有个婆婆每日嘚啵嘚吧?”南离开始启发式教学。
“我懂咯,咱们这里不仅是天高皇帝远,还是山高皇帝远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