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爆发
仅仅半个月后,北关大校场上,将台上的夏仲谦都快麻了,没想到赵镇帅交代下来的法子,一旦施行开来,竟是这般的剧烈!
一群群衣衫破烂的原本的摇黄士卒,疯了一样往台上拥,口中乱纷纷地高呼着:
“打死他!”
“打死他!”
不是刘斓儿担心生变,派来警戒的战士多,孤单地手拉手横着人链长队的警戒线早就被冲破了!
夏仲谦只好一边阻拦蜂拥而上的原摇黄士卒,一边向下面大喊:
“同袍兄弟们,停一停!”
好在后面冲不上来的士卒中又有人高呼:
“你们听我讲一讲,听我讲,让咱也讲讲……”
夏仲谦趁机把这个人招上来:
“兄弟们,都停停,听这位同袍兄弟说句话。”
下面的原摇黄士卒才停了向上的涌动,乱纷纷地叫:
“按规矩讲,不许胡编乱造!”
“按规矩,咱按规矩!”
“不许东拉西扯!”
“讲透!啥子事情都说透!”
“不必为他隐瞒!”
好歹稳住了涌上来的士卒,刘斓儿才令后面的战士把成为众矢之的的一名摇黄的把总拉上来,既不捆也不绑,就令他站在台上,等着士卒们的控诉。
前面已经有两个被之常日欺凌殴打的士卒控诉过了,已经引爆了士卒的情绪,这时若这家伙就这么被打死了,这个诉苦就搞不下去了,因此在台下又加了一层人墙。
被夏仲谦引上台来的士卒这才开始他的诉苦:
“我叫李逢三,营山人,伙夫,因为这位把总也姓李,我高兴投个本家,就尽心伺候。”
“有一日因为打了一个碗,他又叫我跪到当院,跪了一夜,狠狠地打了我几十棍。”
“从我被抓出来当了火夫后,家只剩一个老娘不知死活,我放不下心惦记着,挨打后就因为说了一句不知啥子时候能回家看看老娘还在不在,我的这位本家把总说我‘想当逃兵’,穿了我一个三刀六洞,罚我扎着刀在院跪了小半夜。”
“不是有兄弟们求情,我跪上一宿,流血都流光了。”
“大家看,疤都在这儿,前面三个,后面三个……”
“我不知他怎样脾气这么大,平日我怕伺候得他也舒服么,从来没啥子过错,后来我问他的亲兵马弁,人家才说:‘今日里李把总赌钱输了,正不高兴呢’。”
“这我才知道,人家打我扎我就是为了开心一下。”
“我最寒心的,是我平日尽心的伺候,还落这么一个下场……”
还不等伙夫控诉完,又一名汉子冲到将台,被人墙挡住,夏仲谦发令放行,这汉子冲破人墙上了将台,指着台上低着头的李把总大骂:
“我我我,我叫杨玉魁,本来是白河人,逃难途中,被他们抓住带到了汉阴,因为我四十多啦,不能上阵砍杀,他们就叫我当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