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安泰走大街上,看着就是个寻常中年男人,只是没胡子罢了。
他走前边不说话,昌虎、韩羽哥俩也不问,反正无非是杨起明那边寻当值内监请求陛见也是碰了钉子。
转过两条街,又走过一座满街边地蛮族风情的集市,才进了一铺露天的茶座,一名在角落落座的男子向蹇安泰招手,哥俩细看去正是已经换了便装的杨起明。
三人跟着杨起明落座,新续了茶水,杨起明不经意地向前方街角一侧扬了一下下巴:“就那儿,估摸晚些就会回来,您自己看一眼吧。”
蹇安泰端起茶碗饮了口,也不转头,只与杨起明闲聊,不知什么时候,不经意间观风望景说笑着就成了侧对那一条街口,一眼扫过去,街口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曹昌虎、韩羽哥俩知道,不用说这定是托杨起明找到的袭封蜀王的临时落脚处。
虽说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可媅媺在邛州出来进去还前呼后拥着呢,那还是世子的排头,这边的可是袭了王爵的亲王,这时还是小心着些好。
等到日落黄昏,杨起明捅了蹇安泰一下:“来了。”
蹇安泰纹丝不动,曹昌虎四下瞪着大眼踅摸:“哪儿呢哪儿呢?”
韩羽眼尖,一眼瞥见了街角那边行来的几个人,前面有两人摆着青丝马尾的拂尘开路,后行一人青袍圆领、头戴翼善冠,身后还跟着三个、不对是四个人,再往后……没了!
没了!?
这么寒酸?
韩羽看清了,前面俩人恭恭敬敬地执拂尘引路开道,低眉顺眼的样子与张璞差不多,该当是俩太监,后面跟的四个人则短装利落、虎背熊腰,昂首阔步间手按腰刀,当是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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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作为亲藩一字亲王的王驾,确实寒酸了一些。
蹇安泰只看了一眼,就手指轻弹桌面,怡然自得地喝起茶来。
杨起明这回却看不懂了,他本以为蹇安泰看到了会有什么表示,甚至当街跪地叩拜,却见这位老哥没事人一般也不说话倒悠哉地喝起茶来,忍不住问道:
“蹇佬儿,你认识他?”
“老眼昏花啦,看不真切,再说了,这么多年变化挺大的,当初我到蜀王府也晚,就与这位世子爷没怎么朝面。我出京的时节,你已经进了司礼监了,那是……崇祯十四年吧?”
蹇安泰与杨起明说着话时,向韩羽、昌虎哥俩扫了一眼,眼神早就递过去了,杨起明还在那絮絮叨叨。
“十四年六月,就差不多这么个时节……嗨,那您看什么呢,害我在这儿陪你一晌到晚的。”
“咱回去喝酒,赔您的罪,荒废了您大好的时光。”蹇安泰乐乐呵呵的,没事人一样。
“不必了,明日吧,这里哪还有什么大好的时光,今日收拾收拾,明日为我践行吧。”
“这就要饯行啦?那这个面圣呈贡的事儿可怎么办?”蹇安泰早有预料,还是又扫了那哥俩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
“皇上立马移跸,这土官排着队陛见,这南宁啊,你们也别打谱儿在这儿你就能见着皇上了,弄不好你们也得跟着上路才得面圣,怎么着,跟着一起发肇庆吧?”
与蹇安泰对过眼神,因杨起明在场,韩羽、昌虎哥俩谁也不多话,待茶饭罢了送走杨起明,一路回到馆驿里没人了,蹇安泰才一转身与这哥俩说实话。
“那人我看着不熟,但我能肯定,绝对不是当初的世子。”
“不是世子,我知道不是世子,世子在邛州呢。”曹昌虎不明所以也坚定地不以为然。
蹇安泰却又摇摇头坚定地强调道:
“他不是朱枰樻!绝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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