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躲着我,以为我看不出来么?”“我有哪里不好,你走了之后,我一世都没有娶妻,也没有碰过女人,心里只有你一个罢了。”“桃儿你知道么,那时候我有多难熬,每一个夜晚,每一个夜晚我都在想你,想着你若还在,咱们两个会如何。好容易这辈子得到你了,你以为我会放手?”“四爷,不要再说了……”身子仿佛已不再是自己的了,耳边不断的响起他沉沉低语,宋桃儿只觉的晕眩不已。“为何不说?我要你知道,你在我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分量。”说着,男人低低笑了一声,“以为我是什么君子人物么?不,早在我看上我的侄媳妇那一天起,我就已经预备当个十足的小人了。我只不过是,怕吓着你罢了。”望着枕上已经软成一滩的宋桃儿,郑瀚玉扯下了自己的腰带。原本是有所顾忌,总想着要给她最好的,也担心吓着了她,方才迟迟没有与她动真格的。然而,她若是那个曾经见过他本来面目的宋桃儿,他又有什么可顾忌的?他不是一个可以忍受禁欲的男人,尤其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他只想尽快的去占有她,拥有她,想看她在自己怀中意乱情迷,让她怀上他的骨血,两人血脉相连,再也不分彼此。宋桃儿神智迷乱,好像如他所说,自己正在变成他的。她不能抗拒,也不想抗拒,心底里并没有什么恶感,甚而……还有些她自己不愿意承认的欢悦。这一夜过去,她要怎么面对她自己呢?“既是记得上辈子的事,你却还肯嫁给我……桃儿,你心里有我的,是不是?”“……”“喜欢我么?”没得到她的回答,郑瀚玉自是不肯甘心,一步紧过一步的逼迫着她。“……”当然抵挡不了他的攻势,已陷入情海狂潮之中的宋桃儿,无意识的吐出了那被自己深深埋在心底里、甚而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话语。“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许你躲着我,更不许你有那样的念头。”“若觉着不好,推给我就是了,是我一定要你,你没有错。”“桃儿,我只要你一个。”疼么,还是有一些的,但也没有那么疼。郑瀚玉口中说的霸道,却很爱怜她,仿佛对待一件易碎品般的小心翼翼。沉迷之中,宋桃儿心底里竟然只有一个念头:这样对他的腿,是不是不好?昨天夜里,辛苦你了。夜间,一场瓢泼大雨,将连日以来的燥热酷暑,打下去了几分。松鹤堂中,那因着了暑气躺倒的老太太郑罗氏,至今晨,面上气色总算好了几分。大丫鬟云樱坐在床榻旁的一张春凳上,端着一只描金青花小瓷盅,手握着青花瓷调羹,将香薷饮解暑汤一勺勺的喂给躺在榻上的郑罗氏。郑罗氏眯着眼睛,微微启唇,将汤水咽了下去。云樱瞧着老太太的面色,微笑轻轻言道:“老太太这两日身子不爽利,大太太带着小少爷,来了好几遭儿呢。只是老太太不见,她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得亏老太太福泽深厚,身子渐好,不然咱阖府的人牵肠挂肚还不知要到哪日。”郑罗氏笑了一声,也未睁眼,懒洋洋道:“你这个妮子,惯会嘴上抹蜜的来哄我这老婆子开心。”云樱笑道:“老太太,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呀。您这一病倒,大伙饭也吃不香甜,觉也睡不踏实,可不都牵肠挂肚的。”郑罗氏当然也知她所言非虚,作为靖国公府最尊贵的老妇人,她咳嗽一声,都牵扯着阖府上上下下人的心肠。至于那心肠是好还是坏,便不必去计较了。到了她这个岁数,糊涂已是难得的福气。“早已吩咐了下去,这几日不必她们过来了,她怎么又这般殷勤起来,还拉着鸿哥儿。这样大的太阳,不怕晒坏了孩子!”这话音里,隐隐已带了不满责备之意。云樱赔笑:“大太太也是惦记着老太太的身子,大少爷挂心祖母,都是一片孝心。”郑罗氏冷笑一声,“她若当真有孝心,便该好生养育我那孙儿。堂堂国公府的小公子,被她教的,通身小家子气,人前畏手畏脚,成什么样子!”云樱不敢接这话,默然不言。她心里明白,老太太心底里一直埋怨着大太太。林清霜早年丧父,少年丧母,郑罗氏心里便始终不待见她,只觉她命硬福薄,奈何儿子喜欢,硬是娶进门来。大太太进了靖国公府的门,当年便怀了身子,养下一个儿子。奈何这大少爷没能活过一岁,便出花没了。之后连着数载,林清霜一无消息,为着香火子嗣计,她将自己带来的几个陪嫁都给大爷做了通房。可这大爷大概子嗣福分本就极淡薄,几个通房一无所出。数年之后,林清霜才又有了小少爷郑鸿鹄。然则,大爷果然没福,孩子生下来没看两眼,就一病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