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官们都乐得不用废话,拍了拍衣裳走了。他们刚离开,王凡之就忍不住,一个箭步冲向里间,去找青瓷虎子准备如厕,视线扫了一圈,他发现,这种关键时候,青瓷虎子消失了!王凡之气得冲出来问宫侍:“青瓷虎子呢,谁拿走了?”宫侍顶着他的怒火,战战兢兢道:“高公公说要清洗虎子,叫人拿走了。”王凡之脸黑了:“何时的事?”宫侍:“今日您来之前。”这种紧要时刻,王凡之没功夫责怪他,问:“还有哪里有?”宫侍:“……衙署里所有的虎子都被拿走了。”王凡之:“……”王凡之觉得自己脑门的青筋要炸开,正要对宫侍破口大骂,宫侍觑着他的脸色,很有眼色地接下去:“您可以去奴婢解手的地方。”王凡之憋住火气,急问:“哪儿?”宫侍:“有些远,您约莫要走上两刻钟。”王凡之:“怎么走,快说!”宫侍被他吓得一激灵,赶忙把路线说了。话音刚落,王凡之一溜烟跑了。宫侍望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心里默默给他点了根蜡。王凡之第一次觉得建康宫,是这么的大!他憋住腹中汹涌,在宫中狂奔,一路收获无数同僚侧目,但他顾不得仪态,只想快点把要紧事解决!七拐八拐跑了一刻多钟,快要到达目的地,见到胜利的曙光,却在一座简陋至极的茅厕前看到王珩,以及司马妍。最重要的,他们两人身后站着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挡住了他的曙光。王凡之:“……”此刻,王凡之对王珩的恨升级到了要杀人灭口的程度。偏生他那么急,王珩还悠悠然道:“阿凡急着做什么?”王凡之:“那茶和青瓷虎子都是你搞的鬼罢。”王珩微笑:“正是。”王凡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他问:“你想怎么样?”王珩:“不怎样,只是觉得阿凡这幅模样看着极舒服,想多看看。”王凡之:“你别欺人太甚!”王凡之表情狰狞凶煞,司马妍立刻想起他是怎么欺负阿青的,冷哼道:“欺人太甚的难道不是你么?”王珩听了司马妍的话,接腔:“他幼时欺负我便是这幅表情。”王凡之脱口而出:“我何时欺负你了?”王珩:“没有么?”王凡之想到那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说,你自己……”想说王珩阴险,自己砸自己就为了害他,但看到王珩面上的微笑便住口,再看到他身后的两名侍卫,忍气吞声道:“好,是我欺人太甚,过去得罪二位了,我认罪,改日送上赔礼,以后断不在你们面前出现,二位可满意?”王珩这才挥退两名侍卫。王凡之第一时间冲进去。司马妍感觉一道劲风刮过,人就没影了。“那泻药药效太强了罢……”王珩:“不让他遭罪,我们便要受罪。”司马妍立刻道:“够强么,能拉多久?”王珩:“这我倒是不知,可以等等看。”这时,茅厕传出让人尴尬的咕噜声。司马妍顿时真切地感受到药效,肯定道:“他这回要恨死你了……以后真不会来找你报仇?”王珩:“阿妍可看过《建康杂记》,此书专门记录名人的逸闻轶事,建康士人几乎人手一本,不知今日过后会不会再添一句,凡昼走于宫,觅厕……”王凡之在里面忍无可忍地大喊:“算你狠。”又补了一句,“我有诺必践。”司马妍:“……”回到竹轩居,意外看见了个人。谢广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仿若在自家院里般自在喝酒,见他们回来,起身喝了几口酒,走近,热情地对司马妍说:“弟妇,别来无恙啊。”司马妍礼貌地点了下头,道:“我先回屋了,不打扰你们叙话。”谢广望着她端庄的背影,道:“公主变化不小啊。”才过一年,司马妍就从一个踹他的霸道小娘子,变成了“我不打扰你们”的贤淑妇人。女大十八变啊!王珩没回他,朝石桌走。两人都坐下,王珩问:“你来我这做什么?”谢广:“找你喝酒,不成么?”王珩静静凝视他。谢广叹了口气:“好罢,今日来你这,确实是有点烦心事。”说着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饮尽,道:“你还记得采衣么,昨日她与我说,她寻到她义阳郡的亲人,想我放她归乡,你说我该不该放她离开?”王珩风轻云淡地说:“既是她的选择,便随她罢。”谢广:“你就不问问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