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是刚刚那个护住他的邻座的同学。
他还紧紧闭着眼睛,身体趴在地上,那样凄厉的声音和扭曲的五官,让人毫不怀疑,他正在经历惨绝人寰的痛楚。
封薄明咬着后牙,在斜靠的桌面与碎石构筑的三棱柱空间中,他的身体动弹不得,眼前的人也是如此,他只能往前伸出手臂,他勉强碰触,握住了对方的手。
那手也滚烫,像是烧得通红的炭。
封薄明却死死按着,没有放开。
他的视野不可抗力地扭曲了。
像是磨砂玻璃那样,渐渐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他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浑身感觉轻松了许多,不再像骨头要融化了那般痛苦。
可他还是愣住了。
因为他的视线直直地对上了一双干净的纯黑眸子。
对方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也愣愣地定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封薄明听见他开口:
“手。”
封薄明低头,他的手还握着对方的拳头,赶紧松开了:“啊!对不起。”
封薄明看见他无表情亦无感情地道:“没关系。”
寂静持续了短暂的一会儿,难以忍受的。
狭小的空间中,他们能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封薄明不想就这样下去,于是主动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对方重新看向他:“没有。”
封薄明:“可我刚刚看你很难受。”
他顿了一下道:“那个不是伤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然后他反问道,“你呢?”
封薄明感受了一下身体各处,笑起来:“那样就好,我也没事。”
实在是个奇迹,他们在这样大的动静里,竟然两个人都没有受伤,至少身体和手脚都没有被压在水泥下。
封薄明笑道:“我叫封薄明,开封的封,浅薄的薄,光明的明。”
“牧瑰。”
“哪两个字?”封薄明眨了眨眼睛。
“牧羊的牧,王鬼瑰。”牧瑰表情变化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