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颔首示意,笑得典雅柔和。“梁策。”正在遐想中的梁策一惊,“怎么了?”“你不是说桑栗栗和胡涂也来找我了吗。”沈醉不慌不忙道,“这里地处偏僻、不太好找,他俩都不是琦市人,你出去迎一下。”梁策默默往门外车水马龙的八道马路看了眼,“”“哦。”燕名扬神情严肃。他瞥了离去的梁策一眼,没说什么。沈醉要摊牌了。终于要摊牌了。燕名扬深吸了一口气,在一旁坐下。燕庭终于放下茶杯,“你们俩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其实”燕名扬轻抿了下唇,又试探着朝沈醉看了眼。却见沈醉一脸天真、眉开眼笑,“哎呀真是太巧了。燕叔叔,我真没想到您和燕名扬真的是一家!”“”燕名扬刚要出口的话生生刹住。他眼睛睁大了些,瞠目结舌地看着沈醉。沈醉显然已经排练好了这场戏,连台词带神情都很到位。“我第一次看见燕名扬,就觉得他和您长得很像。”沈醉又露出一个真挚的微笑。“哦?”燕庭将信将疑地看了燕名扬一眼。“这件事真的很巧。”沈醉朝前坐了坐,眼睛亮亮的。他双手扒在桌上,指头还兴奋地绞在一起,“夏儒森导演快退休的时候,我就没戏拍了,只能到处找机会。”“正好在一个酒会上碰见了燕总——也就是燕名扬。当时他手上有个适合我的项目,看在我俩是老乡的份上,他就推荐我去试镜了。”沈醉三两句话就圆起了这场戏。他说完,面带一个大大的微笑,朝燕名扬看去,眼中有很不明显的暗示。“呃”燕名扬皱了下眉,才反应过来轮到自己配合演戏了。他有些迟疑,“就是《失温》。”沈醉心满意足,又继续道,“其实当时我就觉得燕名扬和燕叔叔您长得有点像,可是一直没好意思问。”“那昨天,”燕庭想了想,问燕名扬,“你在路上接到的那个电话,说有人生病住院了,就是沈醉吗?”燕名扬略显生硬地点了下头。他眼神始终有些犹豫,似乎有话想说。“所以,你是自己偷跑出医院的?”燕庭伸出两指,先指了指沈醉,又指向燕名扬,“然后你们一起出来找他?”沈醉略显歉意地低下头,毫不浮夸地羞怯道,“对不起,是我给大家添麻烦了。”“当然不怪你,只是身体还是要当心的。”燕庭大方地冲沈醉笑了笑,又诧异地看着燕名扬,“真是没想到,你还怪会关心人的,还帮人买米线。”“”“看来你俩关系不错啊。”燕庭欣慰地总结。沈醉立刻抬起头,揪着手指,瞬间改了口,“因为我俩是老乡,所以燕总一直很照顾我。”“而且,”在燕名扬怀疑的目光下,沈醉咬了下唇,一横心继续睁眼说瞎话,“而且燕总对待下属一向很好,是有口皆碑的好!刚刚那位小梁,也在燕总的公司工作。”沈醉编得风生水起,燕名扬却逐渐安静。他很清楚沈醉编这一大通瞎话的原因,沈醉只是想在燕庭面前瞒住他们少年相识的事——归根结底,瞒住燕名扬欺瞒、哄骗、利用沈醉,一封举报把阿雪送进监狱的事。说不定沈醉会偷偷溜出来见燕庭,也是因为不想把燕名扬搅进来。“他有这么好吗?”听完沈醉的话,燕庭表示怀疑。他最是了解燕名扬的禀性。沈醉用力点了下头,刚要开口接着编,却被燕名扬打断了。“沈醉。”燕名扬神色尚算镇定,却坚毅得有些可怕。沈醉的笑意缓缓顿住。他僵硬地维持了几秒,意识到燕名扬不想再演这出戏。“怎么了?”燕庭问。燕名扬又看了沈醉一眼,之后低下头,片刻后才抬起来,“还是我来说吧。”梁策终于“迎”到了胡涂和桑栗栗。三人一齐走过来,桑栗栗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燕总,沈老师。”沈醉此刻已经褪去了方才演戏时的模样。他目光沉静,打了个招呼。“关于我刚刚说的,燕总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燕名扬淡淡笑了下,“很多。”“桑栗栗。”燕名扬打了个响指。桑栗栗立刻上前,“燕总。”“今天我有事。”燕名扬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工作主要由你代办,办不了的留着等我。”“好的。”桑栗栗麻利应下。“梁策也来了是吧,”燕名扬随意扫了眼,“你负责打下手。”本来想去看沈醉的梁策不太乐意。他撇了撇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