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名扬脸上刻着的笑意纹丝不动,眼尾却冷得可怕,“哦?”“燕总应该也知道,《失温》是大火了沈醉的。”杨天说,“我们公司之前的主捧演员现在不能用了,沈醉演技又好、逼格又高,原本趁着《失温》是能大赚一笔的。”“《蓝天之下》的剧组一直在磕他。只是,”杨天一顿,“我听沈醉的经纪人说,您不让沈醉接戏。”“沈醉身体不好。”燕名扬面色不动。他语气干净利落,坦然地指鹿为马,“是我让他休息的。”杨天笑了笑,“是么。”“何况,我刚才说了,”燕名扬话音变得有些沉,“一家公司不能只靠一个人。”“从靠裴延改成靠沈醉,”他冷哼一声,“这改得也太容易了。”杨天似乎仍想说些什么,李秘书冲他使了个眼色。“沈醉是极为难得的好演员。”临走前,杨天若无其事道,“燕总务必给他请个好医生,可不能让他的大好前途被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耽误了。”“”从会议室出来,燕名扬脸阴得厉害。他现在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逼沈醉就范,抑或借此宣泄自己的愤怒和伤痛。他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并没有比裴延好多少,恐怕落在沈醉眼里还是一场笑话。“燕总。”一号秘书道。“什么事。”燕名扬站在窗前,头都没回。“刚刚,谭总给您来了个电话。”一号抬起头,“说”“说什么?”燕名扬疲惫地拧了下眉心。谭总是他的老东家,又是周立群的挚友。谭总的面子,他多少得给。“谭总的公子从国外读书回来,”一号谨慎试探道,“谭总说他自己狠不下心教育,想送到您手下来历练历练。”谭总和周立群是挚友,两人的孩子也差不多大。周立群从教多年桃李满天下,都能教出周达非这么省心的东西。鬼知道谭总的儿子是个什么玩意。燕名扬不太耐烦。且不说他根本不喜欢教人,特别聪明的人也不适合教人。他们会的方法,普通人难以学会。“这位谭公子,水平怎么样?”燕名扬问。“据谭总说”一号秘书不如桑栗栗那么会随机应变,一板一眼道,“这位公子从小到大的作业,都是抄周达非的。”“至于上大学后,也不是不想抄。主要是”“没考上周达非的学校是吧。”燕名扬翻了个白眼。一号秘书嗯了声。“给他安排个看饮水机的工作,”燕名扬走回桌前开始工作,半秒钟都不愿意浪费,“编个高大上好听的title就行。”天亮了一号秘书不敢多言,汇报完毕就默默退了出去。他在门外碰见了桑栗栗,连忙拦住,“燕总今天心情不好。”桑栗栗面无表情。燕名扬这段时间心情好过么?他活该。“下午裴导公司的人来了,似乎聊得不太愉快。”一号道,“好死不死的,这档口谭总又安插了一个关系户。”“关系户?”桑栗栗有些困惑。“谭总自己的儿子,”一号叹了口气,“估计能力一般。”桑栗栗想了想,“谭公子什么时候来?”“还没定。燕总让我想办法编个看饮水机的工作,还要名称好听。”一号说。桑栗栗:“”“对了,”一号从文件中抽出谭公子的简历,扫了眼,“谭公子不姓谭,姓梁。”桑栗栗接过简历,皱起了眉。这位梁公子的简历堪称一绝。通篇飞鹰走狗,技能百无一用,半件拿得出手的正经事都没干过。“这简历还是别拿给燕总看了。反正谭,”桑栗栗一顿,“哦不,梁公子来我们这儿,也不是吃苦的。”“title你先拟着,”桑栗栗把简历递还给一号,“等哪天燕总心情好点,再通知梁公子来入职。”“”这个下午,燕名扬面色阴沉,总有些心不在焉。他平时从不这样;无论做什么,他向来可以专注很久。失去的人像一块无法痊愈的伤疤,燕名扬厌烦别人提及沈醉。“燕总。”桑栗栗敲了敲门。燕名扬敛了下眉,这才恢复惯常不动声色的神情,“进来。”桑栗栗汇报完工作后,专门留意了一下燕名扬的状态。燕名扬注意到了她的举动,语气平淡,“怎么了。”桑栗栗斟酌良久,不清不楚地开口了,“燕总,裴导公司那边来的人,今天聊得怎么样?”燕名扬看了桑栗栗一眼,心知肚明,“你到底想问什么。”桑栗栗迟疑道,“沈老师那边燕总,要不您再去跟沈老师好好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