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行。”燕名扬直直地看着沈醉,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时间不够了我简单解释一下。这次的爆发和之前的爆发是不同的。因为之前的那次摊牌根源在于过去,小菟说开后解开少年时受伤的心结,开始走向自由;但实际上小菟和燕之间有别的更本质的矛盾,这种矛盾是刨除过去依然存在的,它从前被过去的阴影掩盖住了。直到现在,小菟才慢慢发觉,所以才会有雪藏“不行?”沈醉淡淡一笑,他心口的裂痕开始由深处结痂,既痛又痒。“燕名扬,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沈醉语带轻蔑,燕名扬眉心一低,嘴唇抿得紧了起来。已经不知有多久,没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沈醉。”燕名扬的语气下意识变得严厉,眼神冷冽,“你不要意气用事。”“我没有。”沈醉眼神平静,立刻道,“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理智过。”“跟你纠缠,才是我的意气用事。”“什么?”燕名扬心里发惊。他已经不想再继续这段对话。他看了眼时间,佯装朝浴室走去,“今天很晚了,你也累了,先休息吧。明天,”“明天我不去了,”沈醉下巴微抬,“后天我也不去了。”燕名扬缓缓顿住脚步。他回头时,眼神狠意中竟有些许凄婉,“就因为不想跟我一起?”“我已经很让老师失望了。”沈醉似乎知道这句话的杀伤力,一字一句道,“断没有在他生日当天送份‘大礼’的道理。”“你是如何逼《春栖》换人,汪格如何仗你的势欺侮我你是个大忙人,我却永远记得清楚,想必夏老师也不会忘记。”燕名扬站在原地,怔住了。他的眉乍一看是平的,仔细辨别才能发觉轻微向下的弧度,是不自觉的哀伤。他轻轻张了下嘴,可什么都没说出口。他向来口齿伶俐、思维敏捷,此刻却犹如大脑断了线。室内陷入死一般寂静的僵局,窗外的风也像被冻住似的。“在今天之前,我原以为你多少是喜欢我的。”不知过了多久,燕名扬说。“也不算你的错觉。”沈醉的语气透着坦荡的轻浮,“喜欢人是我的强项。”“大概是我小时候太缺爱了,总有一腔生理的情感需要宣泄寄托。”“你说过有很多人喜欢你,这我相信。”燕名扬的唇似乎更薄了些,他走到沈醉面前,“但你喜欢别人”“很意外么。”沈醉一手撑着沙发背,抬起头,“我喜欢一个人,只需要一个理由。”燕名扬:“什么理由。”“什么理由都可以。”沈醉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前提是长得好看。”沈醉伸手摸了下燕名扬的下颌,眼神缓缓落在他的脸上。“燕名扬,你长得不错、身材也好。你不作妖时,我偶尔会想起过去。”“在那段你骗我我骗你的相处中也有些虚假的、值得怀念的地方。”“所以,如果你想跟我上床,我愿意考虑。”燕名扬眼神迟疑,脸稍稍往沈醉的掌心处动了动。“但是,”只见沈醉话锋一转,“你想制裁我跟别人上床的权利,门都没有。”沈醉说完,燕名扬沉默了许久。他的目光深沉隐忍,并非他一贯的风格。沈醉松开了手,却被燕名扬一把抓住,攥得有些紧。“你应该知道,我一直没有真的对你用什么手段。”燕名扬的语气平得可怕。“所以呢。”沈醉毫无畏避。他抬眸直视着燕名扬,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这样对你的。”燕名扬面上不显,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大。沈醉细白柔嫩的手指软得像要被捏断了似的,就如同沈醉刚刚有起色的星途。他天资过人,努力了这么多年才小有成就,后续踏错一步便可能前功尽弃。然而,燕名扬只消动动手,就能让沈醉的一切烟消云散。名利、金钱、电影事业、众人的追捧和熠熠的光环,都将不复存在。人们很少会意识到,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是系于他人一念之间。它脆弱无比,纵使战战兢兢、勤劳小心地维系,也经不住半点意外之风。燕名扬的潜台词已经十分明显。沈醉似乎没有不服软的余地了。他被捏着的左手只剩指尖尚且自由,可能动指尖的关节却身不由己。燕名扬终于彻底露出豺狼虎豹的本性,沈醉仿佛失去了痛觉,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沈醉很少会有意识地向自己承认,他是爱燕名扬的。可是此刻,他没有遗忘、傲娇抑或赌气的余地,他的全身心都付与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