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没一会儿,沈醉找来了这里。他推开门,“怎么没通知我。”“给你一个惊喜。”燕名扬刚收起没装的那个摄像头。他的确有好几日没见到沈醉了,是他们自同居以来最长的一次分别。沈醉笑了笑,心里却并不当真。燕名扬每次有阴狠心思,便会以“惊喜”来糊弄。燕名扬抱着沈醉亲了口,状若无意道,“今天去哪儿了?”“去跟刘珩和丁寅吃了顿饭,他们要回北京了。”沈醉如实说。“哦”燕名扬好半天没把丁寅的人和名字对上,只约莫记得有这号人。“我还以为,你又去找季承宇打游戏了呢。”他随口开玩笑道。“最近都在忙着读剧本,”沈醉说,“没什么功夫玩。”听到剧本二字,燕名扬怀抱僵了一刻。“怎么了?”沈醉敏锐地注意到了燕名扬的异样。“呃”燕名扬松开怀抱,冠冕堂皇地咳了两声,“上次看你读剧本,我就去了解了一下这个项目,叫《蓝天之下》对吧。”沈醉心里腾的冒出一个没来由的预感:时隔一年,燕名扬恐怕要再一次搅黄自己的工作。《春栖》是为了人情,那么《蓝天之下》呢?燕名扬难得能记住名字,打听出了什么?“我觉得,这个项目不太适合你。”燕名扬认真地含糊其辞,“等《失温》上映了,你会有更多更好的选择的。”“我还没签,”沈醉发觉自己竟并无什么波动,或许情绪落在谷底时总是稳的。他假装一本正经道,“不会让他们占我便宜,你的担心是多余的。”燕名扬的面色轻微地沉了些。显然,他真正担心的并不是这个问题。“我打听到了一些事,”燕名扬嗓音平静中有几分严厉,“你最好不要接触这个项目。”一些事?哦,蒋恺。“什么事?”沈醉佯装一无所知。兴许在燕名扬打听到的版本中,只是蒋恺对沈醉有想法,而沈醉本人是完全无辜的。燕名扬并不生气,反倒摸了摸沈醉的头,缓声道,“不是什么好事,你别问了。”沈醉直勾勾盯着燕名扬的眼睛,就这样过去了几秒。在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他应该在思考,要不要在此刻与燕名扬彻底翻脸。“嗯?”半晌,燕名扬主动低下头,连哄带骗地征求沈醉的意见。“好吧。”沈醉的心绪在毫厘搏斗间微妙地偏向了另一边。他只轻咬了下唇,再开口时伸手环住了燕名扬的腰,脸贴在他胸前,“我都听哥哥的。”。沈醉的乖巧,宛若一道颇具灵力的魔咒。燕名扬心甘情愿地忽视了反常和不安,陷入一种被幸福充盈起来的氛围。“我们什么时候回琦市?”沈醉松开手,微拉开距离,问道。“明天公司要开年会,后天就可以了。”燕名扬随意道,“年会你来吗?”沈醉是见识过燕名扬公司的年会的,表面衣香鬓影光鲜亮丽,背地里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名利场。去年沈醉为形势所迫,万般不情愿地舔着脸主动上门。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我最讨厌姓燕的。」“你的年会,我去干嘛。”沈醉甩开手,闹起了别扭。燕名扬却像是有意让沈醉参加。他不动声色地劝说道,“你是《失温》的男主。裴延的电影也算是我手上的大项目了。”沈醉偏头抬眸,直直看着燕名扬,“你想让我去?”一年到头,年会是场盛事。往年,它对于燕名扬的意义主要是社交,与方方面面联络感情;但今年,有了沈醉,一切就不一样了。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一样,燕名扬俗套地希望自己的成功能落在爱人眼里。某种程度上,这才是成功的意义。燕名扬咬住了唇,片刻后才松开,“嗯。”沈醉答应以宾客的身份出席,却并不打算与燕名扬一起。翌日,燕名扬照旧是早早出门。他还有剩余待处理的工作,以及一些需要在年会前单独见见的人。年会上桑栗栗负责全程陪同,充当燕名扬的提词器。因而这天晚上,被燕名扬指来在门口迎接沈醉的,是另一个秘书,金三号。时隔不过一年,形势却已大变。金三号诚惶诚恐地在门口等着,沈醉八点才到。“沈老师。”金三号殷勤上前,“燕总在里面,我带您进去。”“不用。”沈醉穿得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年会的标准服饰是正装,沈醉却穿着休闲的宽松黑外套,脱下后里面是件卫衣。他扯下口罩,下巴隐约比从前更尖了点,“我自己进去随便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