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泽湘说这话的时候没想过这个,如今苏蔓之一言道破,也让她感触颇多,她有意冲淡这道道理理的情绪,便说:“要不今日便先学到这里,我们去走走吧。”苏蔓之说:“也好,来日方长,我总有一日能学好的。”乔泽湘用力点头,拿起篮子,说:“阿蔓这般聪慧的人,学好只是时日问题。”“阿湘,现在我们去哪?”苏蔓之问。乔泽湘想了想,说:“往东走有一个泉,名为玥泉,去那处走走?”“我画过那处。”苏蔓之整理好衣裳,说:“阿湘,那处风光甚好,我们走吧。”二人并行在欣欣晨光中,走了一段云淡风轻,来到了玥泉。泉水清澈见底,可见光滑洁润的鹅卵石随意分布在底下,很是灵秀。乔泽湘俯身低头,洗了个脸,苏蔓之学着乔泽湘,也捧了一汪清泉洗脸,二人在水中能看到自己和对方的模样,随着泉水的流动而起伏,乔泽湘突然伸手,在水中点了点苏蔓之的脸。苏蔓之愕然,以为这是个较量,便也点了乔泽湘的水中倒影。二人在水中与两个倒影嬉戏打闹,最后竟真的玩起水来,你泼我一脸水,我也甩你一身水,如此这般。末了,二人都累得微微喘气,乔泽湘捡了些细柴碎枝,熟练地生了小火,让苏蔓之和自己将身上的湿衣烘干之后,二人便歆歆然去吃午饭了。林渊去东街烧饼铺买了两个烧饼,钟离汐一个,陶溱然一个,没买他自己那份。付了钱后转过身,便看到付世延正在走来,林渊与付世延在官场上没什么交集,一个谏大夫,一个刑部侍郎,但也认识而且讲过话,还是有必要打个招呼,于是林渊问:“付大人,你也来买烧饼?”付世延看着林渊手上拿的烧饼袋,说:“是啊,想不到林大人也来此处买烧饼,还真是巧啊。”林渊说:“这家烧饼老板厚道,烧饼分量给得足,比其它烧饼店好多了,林某便喜欢光顾这家。”付世延点头,说:“付某也觉得如此,所以也常常来买,老板,来两个烧饼嘞。”“付大人,林某家中还有事,便先走了。”林渊作揖。付世延回礼,说:“林大人慢走。”林渊转身欲走,不料这一转身撞到了一人,那人跌倒在地,林渊一看,跌在地上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约六十的老妪,林渊连忙将老妪扶起来,说:“老夫人,您没事吧?有没有摔伤?我带您去看看大夫吧。”老妪形销骨立,两颧骨深深的凸了出来,而眼眶凹陷,嘴唇干裂,看起来便过得很不好,她捶捶自己的腰,说:“小伙子你真是好心肠,我没事,一把年纪了,这个老骨头啊……”付世延见状,也走了过来,问道:“林大人,你家中有事,不如我来扶这位老夫人去看大夫吧?”客套之话被当真了,林渊也不尴尬,只说:“家中之事倒也不急,老夫人是我撞的,我便要负全责,付大人不必操心。”“慢着。”老妪一手拄着拐杖,另一手抓住林渊,激动地问,“你们是大人?是什么大人?”林渊不知内情,只好问:“老夫人有何事?是要找官吗?”老妪连连挥手,哀道:“我儿惨死,凶手逍遥法外,你们可否为我儿做主?我求你们了。”老夫人说完便要跪下。付世延急忙扶住老夫人,说:“我是刑部侍郎,这位林大人是谏大夫。老夫人,您的儿子发生了何事?慢慢说来,若情况属实,找出凶手,我定会为他讨一个公道。”林渊说:“算林某一份,老夫人,您请说。”“我儿……我儿一年多前便死了,凶手便是岭峋县知县——岑风叶!”老妪用尽力气悲吼一声,膝盖一软,竟晕了过去。林渊和付世延一左一右地扶住老奶奶,对视一眼,表情严肃。颖都城门。百里故坐在马上,转头再看了一眼颖都,便带着军队往西北而去。碧玉读完百里故临行前写给自己的信,将信藏好,望着窗外枝秃桠哑,想着,准备入春了。61、一字字寒鸦冷风满身是血,春风得意。死不瞑目,大摇大摆。老妪睁大眼睛,又梦到了,又梦到了,一身冷汗和一颗恨心,还有一张笑脸,老夫人只想让凶手下去给儿子赔罪。付世延见老夫人醒了,给老妪拿了药,扶她起来喝了,却见老妪目光狠狠直直,凌厉极了,付世延吓了一跳,晃了晃老妪,老妪才转了目光,看向付世延,消了凌厉之气,问:“付大人,草民昏睡了多久?”付世延先让老妪将药喝了,才说:“老妪,您睡了十二个时辰,大夫说您要平缓情绪,不能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