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咬着唇,愤愤地扯了扯身上他的外袍,这上面还有他的气息,不,不仅是衣服,现在她浑身都是他的气息了。她突然觉得无力,其实她有一万次能让他停下的机会,只不过是她挣扎不过自己的心,她也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比起沈鹤之,她更讨厌软弱又喜欢他的自己。正在发泄,就听见脚步声去了又返,“别咬了,当心一会破皮,你又要哭,若是还气,就咬我。”秦欢愤怒的抬头,发现沈鹤之手上捧着几件衣服,全是她的,她才想起,她身上的衣服早就没法见人了,原来他不是走了,而是去拿东西了。“不要你管。”沈鹤之没说话静默地站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便是国家大事边陲安危,都没让他如此苦恼过。只能走近了两步,放下衣服,哑声道:“但我会心疼。”“谁要你心疼,你该去心疼那个南越公主。”秦欢揪着衣服,将指间的那点布料扯得又皱又丑,就是不肯抬头看他。怎么又是南越公主,沈鹤之像是抓住了什么,蓦地停下,“和南越公主有什么关系?”“她不是要来和亲吗?你不是马上就要娶她了吗,你既然都要娶妃了,还来碰我做什么,你明明都说了,你只是我舅舅,你又来招惹我做什么。”秦欢越说越觉得委屈,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喜欢,到头来全成了一场空。方才好不容易忍回去了的泪水,又模糊了眼眸。“这是谁告诉你的?”沈鹤之越听越觉得离谱,一件连他都不知道的事,秦欢怎么能自己把自己哭得这么惨。“你干嘛?你还要杀人灭口不成,反正早晚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还有什么好瞒的,还是你以为我好骗。沈鹤之这回是真的哭笑不得了,难怪昨日她好端端的说南越公主要赶她走,见着他就刺,原来都是因为这个。转念一想,眼睛又亮了,所以她是在吃醋?以为他要和亲要娶妃,这才会不肯见他,不肯跟他回家,所以她并没有喜欢李知衍,她还是喜欢他的?光是想着,沈鹤之都觉得有股甜意漫上心头,对自己方才的强迫更是后悔懊恼,他将她保护的这般好,没想到欺负她的人是他自己。“没有这回事,都是假的。”秦欢满脸写着不信,见沈鹤之又靠坐过来,方才那些回忆笼上心头,一时脑子发蒙,手里的匕首下意识地举了起来。她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动的手,等回过神来时,沈鹤之的手臂上已经满是鲜血。秦欢这些年虽然对血的恐惧小了些,但这往下淌的鲜血,还是将她吓坏了,尤其此刻匕首还在她的手中。她惊恐的将匕首丢在了地上,看着他还在淌的血,绝望的捂住了耳朵。是她刺伤了沈鹤之,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本能的想要挥开,但忘了手里还有东西,她没想过要让他受伤。“阿妧,不是你的错,我不疼,一点小小的伤口而已,真的不疼,不怪你,是我要乱动,是我吓着你了……”分明受伤的他,可现在反过来却是他在安抚秦欢。沈鹤之扯下衣袖,简单的包扎了下,掩下各处斑驳的血迹,忍着痛上前继续安抚她。“我没有要娶什么公主,南越公主是来找人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不会娶公主,更不会娶别人,我从始至终想娶的人只有你。”秦欢还处于惊恐之中,整个人显得有些呆,她的目光涣散,直到听见沈鹤之的声音,才动了动发僵的唇:“你说什么?”他没有要和亲,也没有要娶公主,他说他想娶她?沈鹤之看着她的眼睛,极为认真地道:“我喜欢上了一个小姑娘,明知道不应该,明知道她比我小十岁,正是如花似玉的芳华,却依旧无可救药的喜欢上她,不择手段也要把她留在身边。”“她是我的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那个小姑娘叫秦欢。”换我喜欢你他说,心中事,眼中泪,心上人。秦欢愣愣地听着,忘了反应,只觉得像做梦一样的不真实,这真的是沈鹤之吗?怎么可能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秦欢甚至连哭都忘了,就这么任由泪珠挂在眼睫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像是要把他给看穿,看看他面容底下的真面目。直到沈鹤之发烫的手指,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小心翼翼地拭去她眼角的泪花,秦欢才恍若梦醒的往后缩了缩。就算是她误会了他要娶公主的事,就算他是真的喜欢她,那也晚了。她已经决定不喜欢他了,尤其是他方才还做了如此过分的事情。这让秦欢一时没办法接受,喜欢和嫉妒就能失去理智,不顾对方意愿,强迫对方做如此羞耻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