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甘欣不解地偏过头,人和人睡觉不都一个模样吗?眼睛一闭,两腿一伸,被子盖好,不消片刻就能沉入梦乡。
修士们睡觉的方式有些不同,不一定躺着,夜半时分以打坐修行代替单纯的睡觉也是常有的事。但甘欣先前就知道顾屹并没有这样的习惯。
毕竟是从凡人一朝得道来的,若无必要,很难摆脱一日三餐,按时就寝的习惯。甘欣觉得这样很好,不必强行矫正,正好能和她保持一样的作息。
前些日子那样日夜奋进地熬着,虽然当下没觉得有什么,可一旦放松下精神,回过神来到底还是会被强行推延的疲倦感反噬。如今难得空闲几分,白日又要花心思念书学习,他们可不得在能休息的时候努力养足精力,以应对之后随时可能发生的变故。
所以甘欣想不明白顾屹说的不一样,究竟该体现在什么方面。
但这不耽误她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毕竟要放在过去,甘欣也不知道原来亲吻和亲吻之间,也能有那样翻天覆地的差别。
“那,那你要不……说来我听听?”甘欣迟疑着开口,没想到舌头打了结似的,说不清爽话。
顾屹无声地笑了下。
还是别让她听了,省得脏了耳朵。
“没事。”顾屹将甘欣转了过去,对着她屋子的方向轻轻一推,“先回去睡觉吧。”
甘欣气急:“你话说一半又不讲明白,烦死了。”
“哦,”顾屹说,“你真想知道吗?”
甘欣愣住,心里莫名有些发毛。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回了屋子里,一边关上门一边快速道:“不说就不说,最好永远别说了。”
徒留顾屹在院子里,无奈地摇头。
那可不行。
他的耐性没那么多,忍她一会儿可以,永远不下手……那绝对没可能。
甘欣靠在门背上又冷静了会儿,好久没听到屋外传来声响,又有些放不下心,就重新打开门看了眼。
院中是一片寂静的白,除了顾屹用术法清出的路,草地、桌椅,还有用来种植蔬果的竹架顶上,都覆盖上了大约一掌厚的白雪。
看来顾屹早就回去休息了。可甘欣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怎么回事呀。她质问自己,难不成她内心深处隐隐在期待顾屹会守在门口等她心软,然后自己再勉为其难地放他进来?
她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口是心非不说,连自己都弄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甘欣拍了拍脑袋,又掀开窗前的布帘,往顾屹的小屋那儿看了眼,才恋恋不舍地往床上挪去。
这夜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第二天甘欣在课上果然就无精打采的。
难得趴在桌上小睡了会儿,下课后就被师兄师姐们关切地围起来问候了一堆。
“没有不舒服,就是……单纯没睡好嘛。”甘欣拼命抑制住自己,才没有在说这话的时候心虚地往顾屹那边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