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是不能。
但是
闻承霁呢?
眼前这个目光落在她身上,便一瞬也未曾移开的青年?
季棠一瞬间突然没有了主意。
她要去找虞紫鸢,确实是有问题想要问她,而这个问题,整个九州,也或许只有她能够解答。
从央州离开之时,途径央泾边界,她又去了一次雀郦楼。
本意是想要取回朝露剑。
但伽娥却说,当初约定之期为一年,一年时间未到,还恕不能归还。
没取回朝露剑,季棠倒也并未强求——因为朝露剑看起来,似是真的不在雀郦楼,不在伽娥的手中。
她想了想,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当初在央州时被忽略的另一件事:从她记事起,师兄便从未离开过青桑山,雀郦楼究竟是如何找到一个跟她师兄很像的青年来引起她的注意。
这话其实是随口一问,但伽娥的面色却出现了明显的僵硬。
季棠察觉到其中的异常,将她逼问,最后却只得到一个回答——便是当初雀郦楼的事情,乃是有虞紫鸢一手策划。
雀郦楼,看似是九州消息的流通交换之处,实际上却是烟州魔域与外界相连的眼与口。
季棠对于魔域与九州的关系并不是十分的在意,但却捕捉到一个极细微的点。
那就是虞紫鸢,可能见过她师兄。
倘若师兄真的还活着,活在这个世上,那么无论有什么消息,她都一定要想办法知晓。
故而哪怕知晓这可能是虞紫鸢下给她的圈套,设给她的陷阱,明晃晃的要等着她自投罗网,她也要试上一试。
青桑山上季家尽灭,师兄是她仅存的亲人了。
·
“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
季棠抬起眼,看着眼前与她离得极近的青年,缓缓摇头:“我必须去。”
“为什么?”闻承霁攥着季棠手腕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紧了几分。
“因为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闻承霁的眉头却肉眼可见的拧起来。
他一直按在季棠肩上的左手微微的动了一下,摩挲过她的衣衫,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迅速探向她的脖颈处。
却在将要触碰到少女颈间肌肤的瞬间向下垂落。
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顺着她的肩膀滑下。
季棠双手抬起,接住眼前向她倾倒而来的青年,由着他的额头落在自己肩上,整个人的重量压下来。
闻承霁,在方才的一瞬间好似被什么从脑后击中了般,让他的动作生生中止,整个人失去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