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着眼睛,看起来有几分满意,“毕竟那一位,对于季棠来说,可是相当的重要呢。”
“闻师兄不知道吧,季棠来烟州,为了雩州花家从我这里取解药只是其次,来找那一位才是主要哦。”
“那位从她年幼时候就陪伴着她,教授她剑术与修行,几乎为领路人一般,相处了十年的‘师兄’。”
“属于裴州季棠的,唯一的,真正的师兄。”
她目光打量着闻承霁,想从眼前青年面容之上看出些新鲜而有趣的反应来。
然而闻承霁却只是微抿着唇,静默片刻,将长明剑收归鞘中。
他握着剑柄,眉眼微微低垂,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虞紫鸢的话而产生多少动容。
“说完了吗?”他道,“若说完了,你便可以离开了。”
虞紫鸢从台阶上起身,走到距离闻承霁不远的地方,微微偏头观察他的神色。
看了片刻,极为明显的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来。
“一个个的,死鸭子嘴硬,明明在意得要死,却非得强装着不表现出来。”
她摇头道:“没有意思,不好玩儿。”
说完之后倒也不多留,顺着面前的台阶拾级而下,双手背在身后,一高一低,轻哼着歌儿离开了。
银铃声渐渐远去,细碎散落在风中。
闻承霁站立在原地,并没有去看,脑海中却有些不受控制的回忆起方才伴随这银铃声音一同响起的,轻快而无状的话语。
季棠来烟州,为了雩州花家从我这里取解药只是其次,来找那一位才是主要。
那位从她年幼时候就陪伴着她,教授她剑术与修行,几乎为领路人一般,相处了十年的‘师兄’。
属于裴州季棠的,唯一的,真正的。
师兄。
这两个字简简单单,又普通寻常,却让闻承霁翻来覆去的在心底轻念。
虞紫鸢说的其实也没有错,他听到那句话的时候,确实十分的在意。
或者说,从见到那个带着面具的青年的时候,季棠的态度便让他不受控制的心生在意。
他们两人被困在山洞里的时候,这青年从外面打开师门,走进来,将盛放解药的白瓷小瓶交给他们的时候,她说:“师兄应当不会骗我。”
出了山洞,跟随那青年走的时候,她又说:“我相信师兄。”
闻承霁又不是傻子,自然知晓季棠口中的这个“师兄”,说的并不是自己。
在雩州花家的时候,他曾问季棠,在这世上,没有你愿意相信的人吗?
当时季棠并没有回答。
她只说,这并非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题。
现在看来似乎也确实如此。
她并非没有相信的人,只是这人并不是他罢了。
在意识到这件事情的瞬间,闻承霁觉得心口好像有蚂蚁成群的啃噬着一般,密密麻麻的难受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他想自己不应当产生这种情绪,按理智来说,他也并没有一个可以产生这种情绪的身份与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