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
柳元初让她来这一处寒洞,本初的用意便是要她打坐。她既然选择了相信柳元初,那么便会不生犹疑的依从她的安排行事。
再说了,以柳元初的能力,想要杀她,恐怕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她身边那个任云生就会先一步把她处理了。
季棠闭上眼睛,盘腿而坐,开始在寒洞之中打坐。
即便无法催动灵气的运转,她也在这刺入骨缝的寒冷之中坚持着。
寒意凛凛,似无休止。
季棠也不知晓自己究竟维持着打坐的动作多久,只觉漫长得像是把她人生有记忆的十几年全走了一遍。额前的碎发明显感受到垂坠之感,因寒凝生的雪粒粘在额头之上,她的衣衫更是在这寒冷之中变得冷硬如铁板。
季棠狠狠咬了舌尖,试图以疼痛来保持意识的清醒。
也幸而她一直努力保持着清醒,因为舌尖剧痛传来之时,随着丝丝缕缕腥甜弥漫开的,是扑面而来的冷啸之声。
季棠当即睁眼,但是身体却因为在寒冷之中待得太久,而感受到明显的僵滞和不听使唤。
她的身体用力向右扑倒,却还是慢了半分,被一道冰凌击中肩膀,穿透带出血花。
不知是不是在这环境中冷得太久,血液和神经都僵住,以至于被冰凌穿透的当时,季棠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反倒是身体动作有几分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躲闪冰凌。
它们如止歇前那般,从寒洞之中凭空凝出,自四面八方攻击而来。
到了此刻,季棠大概有些摸出这寒洞的规律了:它似乎隔一段时间便会有冰凌出现,而中间冰凌不出现的时间,便是为了让她打坐。
但是这打坐的意义,是为了让她调息暂歇,恢复体力,还是其他的什么便有些猜不清楚了。
打坐和冰凌就这样交织持续着,一直到寒洞外面的天色都暗沉下来,月悬中空,织笼霜雪。
任云生的身形才从那条雪掩的小道尽处出现。
“出来。”任云生目光看了季棠一眼,言简意赅道。
季棠正被寒洞中数道冰凌追围着,精神和身体都几乎到了极限,闻言半分犹豫都没有,便向着寒洞洞口之处跑去。
而跟随在她身后的冰凌似乎有所意识一般,轨迹变换得飞快,极刁钻的追上来拦阻,向着她右边膝盖后弯撞去。
季棠只觉得脚步一空,整个人摔倒在地。
她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寒洞门口的任云生,见他目光也正望着自己,似乎隐有几分期待。
季棠辨不出那期待所包含的意思,现在的处境也让她分不出心神去辨别。
所幸她倒地的位置已经距离洞口不远,季棠索性没有爬起来,直接在地上滚了个大圈儿,向外翻出洞口的界限。
而寒洞之中再生的冰凌也追逐而出。
这一次任云生倒没有只是干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