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了金箧玉策。”“当然,这是他手中仅剩的筹码。”江取怜狰狞地瞪着解彼安,“我一时疏忽,让你们救走了兰吹寒,但只要我得到玉策,我就能掌握因果轮回的规律,到那时,呵呵。”“你以为你走得了吗。”范无慑阴声道。“你想在这里用天机符吗?”江取怜放肆大笑,“兰溪镇十几万百姓,你在这里与我用阴兵作战?”事到如今,所有人都明白,这李至清广邀修士前来见证他和宋春归的比武,分明是他和江取怜、许之南串通好的一场鸿门宴。只有李至清能在兰溪镇一手遮天,避人耳目地修造这么一个阴炉,也只有李至清知道如何三言两语破掉宋春归的心防,而他邀请来的各仙门的修士们,将见证他李至清才是无量派掌门的唯一人选,否则,恐怕都走不出蜀山的地界。简直阴毒至极。而许之南要人丹,江取怜要玉策,自是一拍即合,若被他们得逞,人鬼两界就同时沦陷了。尸油池中,鬼火突然爆燃,一颗土褐色的仙丹从火焰中升起,那是凝结了宋春归毕生修为而成的绝顶仙药。江取怜伸手隔空一探,那人丹却并未飞入他的鬼爪,只见整个尸油池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人丹也跟着飞了出去。只见范无慑手执社稷图,将整个阴炉纳入掌控,人丹也朝着范无慑飞来。江取怜的身体化作一团红雾,原地消失,化作一抹猩红卷向人丹。解彼安飞身一跃,利剑刺出,强横的灵压将江取怜逼退。就在范无慑马上要抓住那枚人丹时,破空之音响起,一只箭矢嗖地划过,快若流星闪电,擦着那人丹飞掠,四周的气流顿时发生剧变,轻飘飘的仙丹也跟着飞了出去。那团红雾急速飘向了仙丹,当江取怜化作实形,他的鬼爪已经牢牢抓住了人丹。“花想容!”解彼安看着不远处的花想容,只见她眼神犀利而冷峻,尽管样貌微变,气势却与此前截然不同,他沉声道,“你是许之南。”许之南的嘴角轻牵,冷冷一笑。江取怜再次化形,将花想容的身体卷入红雾中,向远方飞去。解彼安和范无慑御剑而起,飞身追去,还有许多修士鱼贯跟上,但许之南却在半空中召唤出了雪鸮,雪鸮的速度世间无人能匹敌,他们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许之南再一次从他们面前逃脱。解彼安愤怒地低吼一声,他双目赤红,额上青筋凸起。范无慑看着雪鸮消失的方向,满面阴鸷。“那么多尸油,我们怎么会察觉不到。”解彼安咬牙切齿地说。“不是人的尸油,是牲口的。”“还有江取怜,他居然能完全隐藏自己的阴气。”解彼安气得在原地旋了个身,“还有那阴炉,四个铜兽与神农鼎上的一模一样,我们怎么会没想到,我……”范无慑沉声安抚道,“世上大多丹炉都有四神兽,李至清大张旗鼓,把所有的注意都引到了宋春归身上,我们难免疏忽。”解彼安慢慢垂下了头,眼中仍布满懊悔。“大哥。”范无慑轻轻捏了一下解彼安的肩膀,“我在花想容身上偷偷留了灵识。”“什么?何时?”“来这里的路上。”范无慑道,“从我再见到她,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你的意思是,她内里早就已经是许之南了?”“不,许之南不敢用她的躯壳来见我们,他知道我们一定能拆穿,但花想容一路追踪许之南,我不相信许之南没发现,那为什么他不除掉花想容?”“他的身体,没有把握制服花想容。”“这只是其一。”解彼安沉吟片刻,恍然道:“难道,他想把花想容的身体留给祁梦笙!”范无慑点点头:“他自身难保,便有意让花想容跟踪他,但又不给其偷袭的机会,是为了等时机成熟,他可以抛弃祁梦笙衰老的身体,将自己换到程衍之的体内,但祁梦笙的魂灵怎么办,他需要一具女性的身体,还有谁比花想容更合适。”解彼安只觉背脊发寒:“难道,他就不担心祁梦笙报复他?”“担心,但是……”范无慑面无表情地说,“他对祁梦笙,也有过真心,不甘于就这样无疾而终。”求而不得非强求,这样的执念,他比谁都懂。俩人先返回了兰溪镇,宋春归一派与李至清一派正在对峙,但李至清十分狡猾,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多半是躲在云嵿。如此一来,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干的,他也可以找个牵强的借口,统统推到红鬼王头上,而绝大多数人并不敢质疑他,因为他将要成为无量派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