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慑深深看了一眼江取怜的衣服:“这些衣物有新有旧,他应该很早就开始去人间走动了吧。”“嗯,他经常会消失一段时间,有时候说是闭关,说不定就是去了人间。”“他为何要常去人间,还三番五次讨要师尊的偶身法宝?到了他这个修为,已经不需要吃人了。”“是啊,他吃普通人已经没有意义了,但高阶修士,他也不敢轻易动。北阴大帝和师尊对他擅自去人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他没作恶,不好对付他,若发现他吃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解彼安趴到地上,努力往床底下看,“大约他就是喜欢人间吧,谁不喜欢热闹又多彩的人间呢。”范无慑在屋里摸索了一遍,最后,他站在一个盆栽架子前:“这盆栽不太对。”“哦?有什么发现?”“屋子里这么干净,说明侍女每日都打扫,但这盆栽淌出来的水渍,周边擦干净了,却能看到盆栽底还是脏的。”“是啊,我和薄烛平日打扫,都会把花盆搬起来擦干净的。”范无慑两手捧住那盆栽,想将它抬起,却惊讶地发现这盆栽重得不可思议,显然是被施了咒,他冷冷一笑:“就是它了。”他运了一口气,抱住盆栽,用力往上拔。可盆栽仅仅是颤动了一下,并未离开架子,解彼安也上来一起抬。注入灵力后,他们终于将那重若千金的花盆抬了起来,与此同时,书柜缓缓向一旁移动,露出一扇暗门。俩人谨慎地走了过去,用剑鞘掀开门板,地道里出现一团混沌的红雾,正卷做一团漂浮着,像野兽怒张血口,这才是独属于江取怜的结界。解彼安抽出沛雪,打出一道剑气,那剑气如泥牛入海,瞬间就被吞没了,他皱眉道:“不好对付。”“只能强行破开了。”“留下这些痕迹,等江取怜回来……”“无需管那么多。”范无慑双手结印,向那团红雾打出一道灵符,解彼安也紧随其后。红雾遭到攻击,猛然收缩,而后不住地显现血红色的符箓,两道青色灵符与红雾开始了“厮杀”。俩人不住地注入灵力,很快额上就青筋凸显,浮出薄汗。他们咬着牙,拼命倾斜灵力,足足熬了一炷香,那红雾才被彻底驱散,结界解开了!眼前出现一条长长的台阶,一路向下,石壁两侧挂着昏暗的油灯,尽头隐没在黑暗中。台阶很窄,解彼安想走在前面,却被范无慑抢先一步进去了。“无慑。”解彼安发出不赞同的声音。范无慑往后伸出手:“来。”解彼安心里不禁一甜,有的时候,他觉得范无慑傲慢莽撞又目中无人,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可有的时候,他又觉得范无慑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总能让自己安心。解彼安把自己的手交到范无慑手里,俩人一手相握,一手秉剑,在这未知的、危险的秘境里,却给予对方十足的安全感。他们一路提心吊胆,但想象中的机关暗箭,什么都没发生,台阶走到底,眼前出现一间石室,三面墙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天材地宝。“火龙舌,金蒿草,天山雪灵芝……”解彼安看了一遍,“这些虽然是好东西,但也并非十分稀罕之物。”“往里走看看。”他们穿过这间石室,才发现这地宫面积着实不小,仅是从此处看去,便能看到好几间石室,看来江取怜做地狱典狱的这些年,着实肥了口袋。当他们走到第三间石室,这里只有十个石柱,每根石柱上都放着一件法宝或兵器,唯一的一个宝箱,盖子是打开的,里面空空如也。俩人粗略扫了一眼,还是没发现蛇珠,但当他们经过那宝箱时,解彼安突然“咦”了一声。“怎么了?”解彼安取下墙上的火把,仔细看着宝箱里一块淡蓝色的污渍,最后用手搓了搓那污渍,放到鼻尖,他增强了嗅觉,闻到一股淡的几乎要消失的香气,顿时变了脸色。“师兄,怎么了?”解彼安面色凝重:“你看这污渍的形状像什么。”范无慑看了看:“像个……锦囊。”“师尊为人大大咧咧的,得到好东西也不好好规整,不是往乾坤袋里一扔,就是往柜子里一放,有时候,我就帮他规整。”解彼安抚摸着那块污渍,“前年,我用兰园的紫马丁染了一块布,用来做些布包、香囊之类的。其中几个,装了师尊的法宝。那是我第一次染布,褪色做得不好,一遇潮湿就会掉色,与这个颜色、香味一模一样。”范无慑微眯起眼睛:“这会是你做的锦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