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烛答应了我,等师尊一走,就去请崔府君来,希望崔府君能帮我们。”“崔府君哪里解得开师尊的结界。”“解不开,就想别的办法。”解彼安忧心忡忡道,“崔府君一定能帮我,至少,我一定要知道,我的前世到底是不是空华帝君。”范无慑的身体僵了僵,眼神逐渐暗淡。“算了,先吃饭吧,你说得对,饿着自己有什么用。”范无慑还攥着解彼安的腰:“就这样吃。”解彼安无奈地笑了:“好吧,让我尝尝师弟第一次下厨。”范无慑做了简单的三个菜,竟然有模有样,解彼安尝了一口青笋炒肉,眼前一亮:“味道不错呀,无慑,真看不出来,你竟会做饭,以前怎么不露一手?”“想吃你给我做的饭。”范无慑又夹了一筷子萝卜糕,送到解彼安唇边,“这个你应该爱吃。”他厌恶外人靠近,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一个人生活了多年,又怎么可能不会做饭。解彼安咬了一口,口味软糯鲜美,他看了看桌上的菜,发现每一道都是自己爱吃的,好像范无慑天生就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难道这就是心意相通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这一顿饭吃得很是甜蜜,解彼安觉得,范无慑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此时他心里确实没那么难受了——当天夜里,钟馗就离开了冥府,解彼安迫不及待地让薄烛去请崔珏。崔珏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回来了,见到解彼安,先是说教了一番,但见解彼安神色不大对劲,才问起钟馗去了哪里。解彼安面色沉重地将所有事都告诉了崔珏。祁梦笙拿走了金箧玉策,钟馗丢了青锋剑,解彼安可能是人皇转世,这每一件事都像炸开了一个雷火石,令他半天回不过神来。他为了程衍之和许之南的事已经头痛了许久,还没找到拨乱反正的办法,没想到人间发生的事一个比一个吓人,他快坐不住凳子了。解彼安黯然道:“崔府君,师尊把我和师弟关在了这里,不让我们出去,怕我真的是人皇转世,怕祁梦笙挖我的丹,可是我担心他,他生死簿上,到底还剩多少阳寿?”崔珏咬了咬嘴唇,面现难色。“崔府君,你告诉我吧,我担心的寝食难安。”解彼安哀求道。崔珏低声道:“我崔珏守护生死簿千年,从来不曾徇私,今日之事,非同小可,牵扯的可能不止是钟馗的性命,还有人间的太平,所以,我破个例,之后自会去请罚。”解彼安和范无慑直直地看着崔珏。崔珏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就是这一战。”解彼安的脸刷地白了。范无慑一把握住解彼安的手,沉静地说:“师兄,别着急。崔府君,你可以给师尊增阳寿的,对不对?”“要增阳寿,必须有大功德,我崔珏绝不做有违天道之事。”崔珏正色道,“若正南能阻止这场浩劫,就算大功一件。”钟馗若要立功,就要阻止祁梦笙,可要阻止祁梦笙,他就要死,这根本就是相悖的!解彼安红了眼圈,他咬着牙:“师尊不能死,只要再修行百十年,他是有望得道飞升的人。”尽管他们身为冥将,就算阳寿尽了,也可以在冥界团圆,但钟馗一旦在修为不满时变成鬼,就只有两条路走,要么前世作废,重新投胎,要么阴修,而阴修的难度比阳修大太多太多,以钟馗的天资,如何能甘心。“一切都是命。”崔珏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如果你们没有去调查孟克非,没有去无量派,他原本不会有这样的因果。”“师尊……知道吗?”范无慑低声问道。解彼安屏住了呼吸。崔珏轻轻颔首。解彼安的眼圈湿了。钟馗早知道了,知道自己会死,知道自己无法保护徒弟,却什么也不说,把他们留在安全的地方,然后义无反顾的……赴死?他原本可以躲开这生死劫!“他……师尊他……”解彼安哽噎道,“就这样走了?不与我道别?”“正南便是这样的人。”崔珏别过脸去,紧绷的下颌在微微发抖。范无慑心中亦有触动,他沉默片刻,道:“师兄,崔府君,现在还不到绝望之时,因果是会变的,师尊未必就只有死路一条。”“对,对!”解彼安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崔珏面前,抓住了他的衣襟,哀求道,“崔府君,你帮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要去帮师尊。”崔珏抓着解彼安的胳膊,将他拖了起来:“彼安,你冷静一下。”“师尊现在已经在去昆仑的路上了,他很快就会见到祁梦笙,他没有多少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