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彼安点点头:“师尊放心,事关兰大哥的性命,我必誓死守护。”范无慑吃味道:“他怎么就值得你誓死守护?”“我想带那东西上山,先把兰吹寒换回来。”钟馗叹了一口气,“兰阁主快要沉不住气了。”“他们还不知道程衍之的事吧?”钟馗摇头:“我不相信李不语,且此事,算是纯阳教的家丑,我还没想好是否要告诉照闻。”解彼安点点头:“师尊考虑得对,只是,就这么把程衍之的身体交出去,岂不是又将他送入虎口。”“他们三人之间的恩怨纠缠,我们外人哪里说得清楚,就算与空华帝君有关,那也是百年前的事了。”钟馗道,“比起知道真相,救回兰吹寒和阻止祁梦笙筑成冰灵之身更重要。”范无慑微眯起眼睛:“可若就这么把东西交给她,我们手里就什么筹码都没有了。”“与她交换人质时,也许我们能找到机会偷袭。”钟馗思索道,“让我好好想一想。”俩人看着钟馗沉思的模样,心中也各有所虑,一个想着如何报复祁梦笙,又能得到金箧玉策,一个还在为前世的记忆所困扰。过了好一会儿,钟馗似是回过神来:“对了,你们的伤怎么样了。”“哦,好多了,我已经可以走路了。”解彼安晃了晃自己的脚。“我也好多了。”“那就好,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下。”“师尊。”解彼安忍不住道,“徒儿有件事想问你。”“你说。”“师尊一生游历四方,去过的地方,可能比天底下任何人都多,对不对?”钟馗得意地耸了耸肩:“那是,普天之大,却几乎没有你师父没踏足过的地方。”“那,你听过说一个叫‘古陀’的地方吗?”范无慑神色一紧。“‘古陀’。”钟馗想了想,“好像听过,似乎,就在楚地啊。”“楚地?”解彼安惊讶道。“应该是,我有些印象。”钟馗不解道,“你问这个干嘛?”“我、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到这个地方,但我从来没去过。”钟馗摸了摸解彼安的头:“别想这些没用了,你都累瘦了,去好好休息一番。”“是。”解彼安心中想着,若楚地真的有一个叫古陀的地方,那只要找来纯阳教的人,一问便知。范无慑一颗心紧绷着,解彼安是当真要调查自己的前世,他不能让解彼安知道,他们的前世有多少不堪。晚饭过后,范无慑被宋春归单独“请”去了,临走前,解彼安反复叮嘱,又怕他莽撞得罪人,又怕他被人欺负。若是旁人也就算了,毕竟看在钟馗的面子上,加之范无慑有自保之力,不必太担心,但宋春归不一样,至少在人间,李不语的徒弟要比钟馗的徒弟更有脸面,且他们在浮梦绘结过梁子,宋春归的修为剑术皆在他们之上,若范无慑把宋春归得罪狠了,指不定要吃什么亏。范无慑安慰道:“师兄,不用担心我,我又不傻,不会跟他起冲突的。”“我也不止担心你,现在李不语明显在针对我们,你不能给他们留下把柄,让他们为难你,为难师尊。”“放心吧,我明白。”范无慑两臂搭在解彼安的肩膀上,整个人都往他身上压,撒娇道,“师兄这么关心我,不如和我一起去?”“不行,我还有事。”解彼安笑着推他,“好了,别靠我身上,好沉。”“天都黑了,你还有什么事?”“我要去找纯阳教的人,问问他们知不知道古陀这个地方。”范无慑闻言站直了身体,皱眉道:“那不过是你看到的幻境,多半是你去过的客栈饭馆,只是你自己不记得了,何必如此上心。”“也许那两个字确实无关紧要,但我现在得到的线索太少了,总要去问过才能死心。”范无慑尽管不想让解彼安去探寻,但也找不到理由制止他,不过,就算那个地方还在,恐怕也没有多少人会知道一百多年前,当魔尊与人皇都还是少年皇子时发生的事,只能寄望于此了,毕竟,解彼安知道得越来越多,难免有一天,不会怀疑自己就是空华帝君的转世。“那你打听的时候谨慎点,我们有许多秘密,不足与外人道,别反被套了话。”解彼安噗嗤一笑:“这该是我提醒你的,你可不要忘了我是你师兄,总爱装老成。”“是,师兄。”范无慑飞快亲了他一下,转身跑了。解彼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那种羽毛温柔抚过面颊的触感彻底回味不出来了,才带着笑出了门。他找到一个在落金乌时就有过往来的修士,打听起“古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