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子珩面不改色道:“你不问,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有人会救你们?”“你在说什么?难道宗明赫会放过我们?”“他自然不会放过你们。”楚盈若哈哈大笑了两声:“是啊,他当然不会放过我们,他是个怎样阴险狭隘,睚眦必报之人,你这个做儿子的,恐怕都见不全。”“你很恨他。”楚盈若咬着牙,双目染了红:“我与陆郎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如果不是他,我们一家三口本该幸福快乐,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换做你,你不恨吗?”宗子珩知道这个女人也是可怜人,但他同情不起来,陆兆风做的事,她必然知晓,大人间的龌龊龃龉,最终受害的,是无辜的孩子。“你来这里干什么?想问我陆郎的事?还是想杀了我?”楚盈若嘲弄地笑,“虽然宗明赫看不上你,但你跟他分明是一路货色,都是卑鄙下作的东西。”“我没有时间听你谩骂,我来,是为了小九,你想救他,就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楚盈若眯起眼睛:“为了小九?你这个……”“你到底想不想救他!”宗子珩厉声道。楚盈若怔了怔:“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和陆兆风的事,我全都知道,或者,该叫他闫枢?”楚盈若瞪圆了一双美眸。宗子珩逼近了一步:“没错,我知道陆兆风没有死,我知道他用吴生笔画脸,假扮闫枢接近宗明赫,为虎作伥,我知道你们处心积虑,就是想让小九谋篡宗氏江山!”楚盈若震惊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因为我在白露阁看到了你和陆兆风,在地宫里,他以为我死定了,索性告诉了我真相。”楚盈若瞪着宗子珩:“我还百思不解,沈诗瑶是怎么知道的,那绢帕是她放在我宫中栽赃我的,我行事小心,不可能在她面前说漏嘴,原来是你告诉她的。”宗子珩不想浪费时间辩解:“你一定有办法联系上陆兆风,现在小九命悬一线,是时候了。”楚盈若怔忪片刻,讥诮道:“你想诓我,有那么容易吗?你想把他引出来,将我们一网打尽,如此大功一件,宗明赫再不立你为储,都说不过去了。”宗子珩气得脑仁胀痛,他几步逼到楚盈若跟前,咬着牙道:“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只要保住小九的命。你如此不慌不乱,就是料定了陆兆风会来救你们母子,对不对?我告诉你,来不及了,宗明赫要将我立刻支出宫,我一走,他就会挖小九的金丹!”楚盈若脸上立刻没了血色,她恶狠狠地看着宗子珩:“你把秘密告诉沈诗瑶,害惨我们母子,现在又说要救他?你还指望我信你?!”“不是我告诉我娘的,我不知道她如何得知。”“这种鬼话你也敢说?”“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时间废话了。当年在古陀镇,陆兆风想要我的丹,这件事你知道吧。”“我当然知道。”楚盈若鄙夷道,“虎毒尚不食子,宗明赫这个畜生,为了突破宗玄剑陆兆风是宗子珩不共戴天的仇人,是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的祸害,可命运如此恶浊而扭曲,他竟然需要陆兆风的帮助,毕竟,会全心全意救宗子枭、且有能力将其从结界重重、守卫森严的无极宫中救出的人,只有陆兆风。至于他们之间的恩怨,待宗子枭平安了,仍然要算。楚盈若深知宗明赫的为人,护子心切,最终被宗子珩说服了。俩人约定,第二天晚上,由宗子珩潜入白露阁,解开法阵,陆兆风将宗子枭带走。由于那法阵是宗氏独创,若是强行破坏,就会被发现,只要法阵不是宗明赫亲自步下,他自认无极宫内没有能压他一筹的修士了,所以这一步必须由他来做。深夜,宗子珩避开守卫,凭着对白露阁的熟悉,悄悄潜了进去。宗子枭面冲着墙躺在地上,宗子珩眼尖地发现他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但并没有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