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啊许真人,纯阳教的后辈前途不可估量。”“哈哈,多谢闫掌门,五蕴门的几个小子也让人惊艳,再过二十年,就是他们的天下了。”闫枢又看向宗子珩:“九殿下如此出类拔萃,大殿下居功甚伟。”宗子珩站起身:“不敢当,全赖父君和我大伯的栽培。”他微微皱了皱鼻子,似乎从闫枢身上闻到一丝极淡的香味,这味道好熟悉。好像是……宗子珩如遭雷击,那一瞬,仿佛浑身的血都凉了。蛟龙会最后一场比试开始了,而宗子珩还没能从震惊与恐惧中抽离。闫枢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香,与他昨夜在白露阁闻到的一模一样,他仔细分辨过这熏香,绝对不会记错。可他第一个念头却是不信。即便不论出身地位,闫枢比楚盈若长了三十岁有余,楚盈若为何要背叛年轻俊朗、对她极为疼宠的宗天子?这看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又是如何、何时搭上的?但若那人真是闫枢,有些疑问似乎就有了解释。比如,也许在楚盈若入宫前他们就已经相识,而那幕后人指使狮盟在古陀镇袭击他们时,对宗子枭的维护……宗子珩倒吸一口气,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面上几乎是肉眼可见地褪去了血色。荒谬,太荒谬了。可万一……宗子珩看了看擂台上剑舞游龙、矫捷如飞的幺弟,又鼓起勇气侧过脸,朝闫枢的方向看去。只见闫枢目不转睛地看着比武的两个少年,向来淡漠持重的脸上隐约闪动着一丝骄傲与欣喜。不寒而栗。宗子珩身形晃了晃,沉重地低下了头去。而擂台上战斗正酣,没人发现他的异样。叶云尘少年成名,很有当年许之南的势头,一路过关斩将,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年纪轻轻就将元阳功修炼得令人赞叹,寻常的武器功法已经难以伤到他。这样的能耐,就算是遭遇高阶修士,也有一战之力,实在是后生可畏。如果没有宗子枭,他本该是今日修仙界最万众瞩目之人。宗子枭在这一决战中,展现出了临界宗玄剑第七重天的修为,令全场哗然。往后的十年,几十年,百年,这片大陆上都会流传着宗子枭的天才之名,以及他生前死后带给修仙界的无法磨灭的恐惧。宗子枭胜了,成为五百年内最年轻的蛟龙会魁首,震撼了整个九州。宗明赫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喊道:“吾儿为蛟龙,吾儿为蛟龙!”宗氏的长老们皆额手相庆,喜不自胜。一代天骄的出现,预示着大名宗氏将重现辉煌。各仙门世家的宾客们,无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表面上都大力恭祝。而反观后妃们,脸上则各有各的精彩。宗子枭少年得志,意气飞扬,面上的神采好像能发光,他先跪谢了父母,转身就迫不及待地看向他的大哥。宗子珩内心翻江倒海,却只能强颜欢笑。宗子枭跳下擂台,顺势扑进了宗子珩怀里,大笑道:“大哥,我赢了,我赢了,我赢了!”“小九真棒,大哥以你为傲。”宗子珩说的是真心话,却无法真心地高兴,他被那些可怕的猜想攫住了每一根神经。“是大哥教得好。”宗子枭兴奋极了,完全没察觉到大哥的异样,他如今微微踮脚,就能凑到大哥耳边,笃定地说,“我的荣耀和我的奖赏,都属于大哥。”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这样的口吻,多么像男子对心爱女子的承诺。宗子珩拍了拍他的背,心中喜忧参半,煎熬极了。众人纷纷前来道贺,闫枢也走了过来,笑着恭喜“九殿下”,不吝溢美之词,宗子珩在一旁看着,头皮都麻了。他想从闫枢脸上看出与宗子枭神似之处,或者看不出,但宗子枭长得太像楚盈若了,实在难以辨识。宗明赫一声令下,礼部早已准备多时,将在跑马场上大摆宴席,庆祝宗子枭夺魁。就在这时,一道青灰色的倩影突然跃上擂台,众人定睛一看,竟是祁梦笙。祁梦笙这一举动很是唐突,但见她神情肃穆,有山雨欲来之势,现场也跟着安静了下来。“苍羽门祁梦笙,参见帝君、帝后。”祁梦笙躬身道。“飞翎使此举何意?”宗明赫不悦道。“我有要事禀告。”“说。”祁梦笙环视全场:“昨日,在这擂台之上,华英派华愉心被邪祟上身,相信此事,诸位大都在场,亲眼目睹了。那邪祟就是被陈星永窃丹而亡的华英派高阶修士,他通过华小姐,亲口说出他的丹就在这里。”许之南接话道:“在我们审讯陈星永时,从他透露的线索可以判断,那些人丹的幕后买主,来自名门大派,极有可能此次也受邀参加了蛟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