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里用来做什么,我说了算。”宗子枭明显喝多了,满脸醉态。见大哥依旧板着脸,宗子枭饮尽杯中酒,金盏一扔,将人拽进了自己怀里。“不要在这里……”宗子珩慌乱地挣扎起来。宗子枭已经愈发肆无忌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要如此不矩。宗子枭低笑着用鼻尖拱了拱大哥的面颊,轻嗅他皮肤里清幽的兰花香:“在这里做什么?在这里上你吗?”“放开我。”宗子珩低喝道。“不放。我这些日子已经够烦闷了,来这里寻点乐趣,你还要板着脸。”宗子枭捏了捏大哥柔软的面颊,“你就不能有点好脸色吗。”“不要得寸进尺。”宗子枭微眯起眼睛:“我得寸进尺,还是你得寸进尺?”宗子珩不语,宗子枭便捏着他的下巴吻他,直吻得气喘吁吁才肯罢休。堂下的宫人和舞乐姬们,将这荒唐一幕尽收眼底,但神色却不敢有半点异样。宗子枭将脸埋进大哥的胸口,喃喃道:“我是不是找来了一帮废物,为何炼丹一点起色都没有。”提到炼丹,宗子珩的身体僵了僵。“这帮废物,总要我别心急,可今天炸一个丹炉,明天炼废了基材,结果连门路都还没摸到。”宗子枭忿忿地说,“真想把他们全扔进丹炉里。”“才炼了两个月,你确实应该多点耐心。”宗子珩淡漠地说,“一枚绝顶仙丹,炼上几年、几十年而不得,也并不鲜见。”“我等不了那么久,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肯定会去私下游说各门派,联合起来对抗我。”“现在没人敢对抗你。”宗子珩有些心惊肉跳,他生怕宗子枭会大开杀戒。“早晚会的,我也会让他们知道,自不量力的下场。”宗子枭阴恻恻地笑了笑,“废物,自不量力的废物。”“好了,你喝多了,休息一下吧。”宗子珩生怕他喝多了会有更放肆的举动。“这点酒算什么。”宗子枭抱住大哥的腰,面颊来回蹭着大哥的胸口,好像世间最舒服的事也不过如此,他轻轻唤了一声,“大哥。”宗子珩甚是难堪,此时走是走不脱的,也捂不住那么多眼睛,哪怕这些下人连看都不怎么敢看,他却仿佛听到了他们心中在怎样鄙夷自己。宗子枭将他的不自在尽收眼底,便挥挥手,让所有人退下。舞乐骤停,下人们鱼贯退出,方才的热闹犹如昙花一现,行宫内顿时变得落针可闻。“真安静啊,只有大哥和我了。”宗子枭亲了亲宗子珩的唇畔,轻声说,“有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也只有你和我,其他的人事物都似尘埃微不足道,只有你和我,是真的。”“他人并非微不足道,那都是活生生的人。”“活的,死的,有什么分别,若死了听话,那就死了好。”“你喝多了,别说了。”宗子枭抚摸着大哥的脸颊,眼中是深深的欲念:“过完年,我就去昆仑,取冰灵。”宗子珩呼吸一滞。“谁对我阳奉阴违,就好好看看苍羽门的下场。”“你不要乱来!”“我不是没给祁梦笙机会,是她找死。”“许之南会劝她的,她……”“嘘——”宗子枭用修长的手指按住了大哥软绵绵的唇,含糊地说,“我不喜欢,你嘴里挂着别人的名字。”宗子珩心中担忧不已,看来宗子枭真的要对苍羽门动手,杀一儆百了。“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炼成这枚丹,突破这是一句宗子枭清醒时绝不会说出口的话,此时却毫无防备地随着情绪倾泻而出,就像天阴要落雨,果熟要落地,它是纯然的真情流露,没有任何矫饰。正因如此,宗子珩听在耳中,才会格外地痛,一颗心像是在刹那间承载了万钧重量,几乎要被挤碎。他一直回避去想,宗子枭心里究竟将他当做什么。宗子枭对他做的事,又岂能用一个“恨”字诠释,痛恨之外,还有强烈的依赖和索求,毕竟,他们曾是世间最亲密的人,他们都想从彼此身上挖出少时的那个人的影子,他们都靠着这一点念想,支撑了十年。宗子枭不杀他,或可说是顾念兄弟情,但兄弟之间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宗子枭对他的绮念少年时已有,若没有发生后来的一切,宗子枭依然会对他说出这句话。其实他看到了,在宗子枭扭曲的恨意之下无法宣之于口的同样扭曲的爱。可他们之间已经积重难返,谁也无法原谅对方,注定是一场无解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