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净明从小沙弥的口中得知,原来是有人把梵一的照片发到了网上,慕名来找他的人变多了。那张照片里,梵一身着素色僧袍,站在枫叶林下来,清隽的宛若天上人、水中月。再后来,他的俗家家人利用手里的权利,把网上的那张照片删了,慕名而来的游客这才少了不少。梵一微微颔首,“住持。”声音清冽,如碎玉般的质感。净明应了声,打发小沙弥离开后才道:“今天是你的受戒日。”梵一:“是。”净明:“听说你俗家的家人来了?”梵一平和地嗯了声,“他们让我回家。”净明:“那你是如何打算的呢?”梵一抬起眼睑,眉眼里虔诚温和,他摇了摇头,“我一心向佛。”看来是不打算回去了。净明听罢,心里不免叹了口气。梵一五岁时来的临台寺,如今已经是十三个年头了。老住持圆寂时并没有说让他受戒,但不知何时起,寺中的师兄弟们都默认为他会十八岁生日这天正式剃度出家。“梵一。”净明突然叫了他的名字,郑重道:“你真的想好了,红尘俗世就这么断了?”他心思虽然澄明无垢,但始终是缺了点灵窍之心。就在刚刚,那盏烛火跳动之时,净明忽而想明白了。让他去俗世历练几年,见了人生八苦,他才能真正的皈依佛门。当初老住持没给他受戒,只是单单取了法名,想必也是这个意思。净明又将佛堂之事告知了他,又道:“想来,你外公也希望你多历练几年。”他从小便长在了临台寺,如同一张白纸。净明四皈依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次日刚好是五一假期。乔漾本来是打算醒后去医院看望舒蜜,结果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她昨晚睡得也晚。在卫生间清洗时,也不知道她哪句话勾起了沈鹤行。然后……然后就洗了一个小时。等出了浴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她困得不行,倒头就睡。乔漾揉了揉睡眼,想从床上起来,不小心扯到腿。她吃疼地嘶了声。听到声音,房间门打开,沈鹤行走了进来,“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乔漾嗔了他一眼,没理他。昨晚她虽然半睡半醒的,可脑海里记得清清楚楚。沈鹤行失笑,走过去,倾身将她抱起来,“给你熬了粥,吃点?”乔漾鼓了鼓腮,闷闷地生着气,“嗯。”他可是个出家人,怎么能那般欺负她?沈鹤行将她抱出房间,放在桌前的椅子上。饭菜已经摆好了,除了他自己熬的粥外,还点了几样可口的小菜。从昨晚中午到现在,一天一夜了,乔漾都没怎么吃过东西,确实饿了。沈鹤行帮她盛好粥,突然开口:“我已经帮你上好药了。”乔漾猛地咳嗽了声,耳根变得通红。她昨晚上睡得太死,根本没察觉到异样。沈鹤行继续问,面上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乔漾红着脸摇头。她顿了下,“吃完饭,我想去看看嫂子。”沈鹤行嗯了声,“我陪你去。”乔漾点头,她忽而想到什么,一双眼睛求知欲满满地看着沈鹤行,“你除了佛经还会看别的书吗?”那本《天地阴阳大乐赋》后面越来越离谱,离谱到放到晋江都会被锁的程度。沈鹤行反应过来。他很浅地勾了下唇,声音温和,“我记忆力好,读过的书,基本都能记住。”乔漾:“……”她小声说:“难怪你这么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