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网上有的版本,除了网友的翻跳外,乔漾自己的版本就只剩下模糊的毕业汇演视频。乔漾稍怔,她轻抿了下唇。关于《妖》,三年前她在创作的时候,代入的是她和沈鹤行。故事里的圣僧动了凡心,为妖女还了俗,两人过起了神仙眷侣的生活。但现实里,沈鹤行根本没有心动,他冷心冷肺地回了临台寺,而她也选择出了国。——她私下里篡改了故事的结局。等她出了国,心静下来后,突然发现,故事终究是故事,永远回归不了现实生活。所以,她选择忘了这支舞蹈。就当是自己在年轻的时候,年少轻狂了一次。安静三秒。乔漾勾了勾唇,解释:“因为这支舞蹈,是在错误的时间,被错误地创造出来的。”她轻松道:“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现场气氛有些怪异。主持人临场反应快,立即出声将此揭了过去,“确实,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乔乔应该去创造更好的舞蹈。”乔漾笑着点头:“嗯。”-九点整,直播准点结束。乔漾回化妆室卸了妆,跟工作人员道了再见,就带着关宁离开了。上了车,乔漾问起:“小宁,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关宁报了地址:“谢谢乔乔姐。”“客气。”乔漾打上火,驱车离开。她刚开出停车场,还未上路,就看见路边站着一人。那人身量颀长,穿着黑色的风衣,就是有点看不清面容。她蓦地一惊,连忙踩下了刹车。车子刺啦一声,猛地停了下来。乔漾这才看清站在路边的男人。是沈鹤行。她心跳登时加速——并不是因为沈鹤行的突然出现,而是惊吓过渡。还好她是刚开出地下停车场,速度慢,不然这黑灯瞎火的,要是撞上了人,怎么办?乔漾推开车门,下了车。她现在还后怕着,语气也有点冲:“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啊?多危险啊?你想吓死我啊?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嫂子交代?”沈鹤行面色冷白,声音带了似乔漾没察觉出来的慌乱,说:“你别、别怕,我有话跟你说。”“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乔漾皱眉,“我得先送小宁回去。”沈鹤行也看向了关宁,眸色偏沉。关宁接收到沈鹤行的视线。那双幽深的凤眼,像是蔓延着无边夜色,令人心下生寒。她心头顿时一紧,磕磕巴巴地开口:“乔…乔乔姐,我突、突然想起来,我和朋友约了,先、先不回家了,我走了。”她扯了扯唇角,话落,拔腿就走。乔漾:“……”她揉了揉眉心,有几分无奈:“什么话,你说吧。”等安抚下来,乔漾这才发现,城市不知何时下起了雪,连带着沈鹤行肩上、头发上都落了点点雪花。他似乎等了很久,肩膀上的雪花都没有融化。这么冷的天,他就穿了件单薄的风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衬衣。看着并不暖和。乔漾又气又无奈,心里也跟着软和下来。她抬眸看向沈鹤行。许是风雪加身,他眉间更加地清冷出尘,不似凡尘俗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鹤行薄唇敛紧,哑着声音开口:“那支舞蹈不是个错误。”“什么?”乔漾没反应过来,“什么舞蹈?”沈鹤行:“妖。”乔漾:“你看我直播了?”沈鹤行:“嗯。”他看着乔漾的眼睛:“艺术没有对错,你不要说是错误的时间创造出来的错误舞蹈。”乔漾迎上他的视线,看见了他眸中的关于自己的倒影,“纵然你说得对,但这支舞蹈的出发立意是错的。”“所以它不该被创作出来。”沈鹤行心头像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酸疼,眸中也露出懊悔之色来。他低声开口:“立意也没有错,错误的是我。”乔漾有片刻的怔忪。随后,心脏不可置否地跳动起来。一声一声地,响彻在心头。“为什么?”她喃喃地问。“因为——”沈鹤行停了下,他深吸了口气,“我不是传闻里的阿难,而是故事里的明海。”乔漾心底轰然一声,她红唇颤抖,“你在说什么?”“我不是阿难,受不了摩登伽女的蛊惑;我是明海,愿意和小英子还俗。”他寻着乔漾的眼神,声音也不似往日那般清冽。明显地带着某种欲望——这种欲望并非男欢女爱,而是想要和她在一起的世俗愿望。“所以,那不是一支错误的舞蹈,是你和我的真实故事,三年前也并不是故事的结束,而是其中的一个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