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比赛都七点多了,所以最后也没有什么烤乳猪白斩鸡,得益于够大的厨房,二十年的粤菜老师傅许爸爸在有备菜工的情况下,蒸炒炖锅齐上阵,两小时极限做了一大桌子菜,陈青蓝也没有违背他的诺言,忙前忙后打下手。
谢葭和齐小茗并不是不会备菜,甚至齐小茗做过一段时间的后厨工,案板功夫挺不错的,但考虑到这两个人四只手身价保底有个几百万,齐小茗被苏子邈拉走,谢葭徘徊在厨房半天,最后只分到把芹菜洗干净这种小活儿。
这时候谢葭发现陈青蓝在厨房很麻利,也爱卫生,有点水渍随手就给擦了,和他之前在x市基地里对待工位的恶行截然不同。
他那一点黑发根好像也长出来了,因为头发蓬松,得在发旋附近才能找到,围着一件新的围裙,笃笃笃切菜的样子非常认真。
许爸爸撒下一把花椒,用一口粤普跟这两个年轻有为的靓仔说话:“小陈很好喔,做事又认真又仔细,不知道以后当谁的女婿哦,不像我们家那条化骨龙,又懒又好吃,那个菜切得好难睇噶。”
许嘉欣在被jld线上捕捉之前,在家里很是啃了一段时间老,在无聊的亲戚指指点点下才怒而离乡,拼搏半年终成亚军,决赛前打电话都要嘱咐老豆“不小心”转发家人群。
还好她不在,不然估摸着接下来半个月都会守在拐角绊陈青蓝——空穴来风,陈青蓝为火腿肠蝴蝶酥挨过的霸凌不是一次两次,弄得他经常得贴着他威武雄壮的谢哥走。
但由于最近物资比较丰沛——孩子考试前总会被宠爱的,谢葭都有点回忆不起来上次是什么时候了。
苏阿姨也笑眯眯地搭话:“真的呀,青蓝年纪轻轻就把事情做得面面俱到,又聪明又能干。”
谢葭眼看着他耳垂开始浮出粉色,本来被凉水冲过的指尖又有点死灰复燃。
捏一下又会怎么样呢?
陈青蓝本来只想做个低调的帅哥,但没想到他的优秀早已有目共睹,呵呵,不装了,他酝酿一秒,但还是声若鸡仔:“哪有全都托你们生的好女儿啦,看比赛就知道了,阿叔,许嘉欣下好大苦工,她每天睁眼就是训练闭眼就是训练,原来老爸也是金牌厨师,这就係家风啦。”
“邈邈姐也特别厉害,特别聪明一学就上手,”吹着吹着就大声起来了,陈老板必须夸赞两位送才观音,感谢他们的基因助力战队发财,“你们也看到了,邈邈姐一个打两个,盖世武功啊,我看论坛叫她supersue啊!”
他没接着说下去,因为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突然捏了一下他的耳朵,抬眼睛一看,只看见知名英俊犯罪分子洗菜先锋匆忙离开的倩影。
“有点事,我出去一下。”
谢葭不是逃开的,他裤袋里的手机震动,如果不是许嘉欣在外面听见夸赞发消息来讽刺他们男同搞捧杀的司马昭之心,那也就只有两个可能了。
他在无人的庭院里接通了电话:“喂,妈妈?”
林云秀那头也有点热闹,她挡住嘴,问电话那头:“你今天晚上出来一趟好不好,我请你二姨吃饭,用你做由头了。”
谢葭微微惊愕:“嗯?”
谢葭几乎不认识几个和妈妈同辈的亲戚,林云秀婚后和她们不怎么来往,只逢年过节的时候巴巴地送年礼过去,都是给孩子的玩具衣服什么的,她人温柔,又是有求必应的神秘亲戚,小孩喜欢她。
林云秀其实很高兴,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多半不那么高兴,声音放得很低:“你给了我好几张票哦,我本来请你表弟陪我去的,二姐也来了,说是芋芋给了票,我都好久没见过她了。”
谢葭算了下时间,他知道这个机会对林云秀多重要。
“这么晚了,你们先吃,我这边基地有晚宴,几点我十点过来会不会晚我知道了你们慢慢聊。”
挂了电话,他心情又更好一点,回到厨房,发现水槽里堆了几捆沾着泥的大葱芹菜,切菜的小工把砧板揍得笃笃响,他卷起袖子开水,揪掉一张葱皮,腰间突然被戳了一下。
可惜他腰间没有多少痒痒肉,因此只是十分茫然地看过去,陈小工一声不吭,揍砧板的声音变小了。
说是晚宴,其实并没有那么上流,还好之前清理的杂物间有张大桌子,前段时间被搬下来用作公司人过来的临时办公桌,现在刚好坐下这一大堆人。
陈青蓝擦干净手坐下就吃了一口,顿时什么都明了了:“许嘉欣,我现在原谅你说我点的虾饺係虾包。”
许嘉欣试图从桌子底下踩他的脚——不知道厨房发生什么但陈青蓝一定没憋好屁,面上一派和谐友爱:“你懂我啦,捍卫虾饺正统,我广义不容辞嘛。”
陈青蓝根本懒得揭开她的乖女面纱,他吃吃喝喝聊聊笑笑,谢葭在边上默不作声就着他的吃相干掉半笼虾饺。
今夜,雕牌啤酒送来了庆祝装四箱原浆,没人能逃脱这场酒桌文化。
大概家长都知道陈青蓝是二老板,吃到一半就向他敬酒,詹湛更是涕泗横流,狠狠吨了五杯兑饮料二锅头之后开始跟许爸爸称兄道弟。
“我家这个顶心杉哎呀,终于找到份好工,老板好人好相,我都不会用那个投屏看比赛让你表哥弄大家一起看,爸爸真係好骄傲”
“呜呜呜我们蓝宝真的很好的,每次摸他头我都中刮刮乐,现在到了s市他直接带我财务自由,老哥哥你打开手机点点关注”
几个女的倒比较冷静,没喝白的就代表尿完无事,只是每个人从陈青蓝身后路过的时候都从心地摸了一把他的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