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这样也停顿了足有几十秒。可是空气中一直都是寂静的,只听得见斯内普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和voldeort越来越粗重的呼气声。
“封喉锁舌!”终究还是失去了所有的耐性的君王戾气愈重,一个恶咒扔过去径直阻塞了所有的借口与理由。不管真心还是实意。
斯内普蓦然发觉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他还能想起些没用的。比如某人似乎真的很喜欢用“封喉锁舌”,又或者……
“力松劲泻。”一瞬间的无力感也可以让人变得很是绝望。那个人,当真是抓住了人心底的软肋。斯内普闭上眼,反正什么也不能说出口,索性闭合所有的感官接受之后的一切。身体被铁镣完全地扣合在墙体上,自然也就使不出半分力气,事实上,这个力松劲泻倒是有些许多余了。
铁镣被慢慢吊高,无力的双脚也远离了地面,只余下脚尖的碰触完全没有余力挣扎什么,voldeort看着献祭一般呈现在他面前的男人,蓦然发觉自己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即使是现在,也依然下不起决心。
一个无杖无声咒语打过去去除了“封喉锁舌”的效应,voldeort狠狠皱起眉,眉间的狠戾未除,又或者说多了几分暴躁的味道,这在近日几乎是不能见到的了,一向如君王般强大的人,绝无可能露出这么失措的表情。越来越懂得怎样掩饰情绪,大概说的就是voldeort。
“说,我要听你的解释!”voldeort冷冷开口,眉目几乎是冰凝的,又或者说竟然也有带了点自暴自弃的味道,半晌听不见回答,voldeort只觉心底最后一点耐性被这人消磨殆尽,一把扣住那人的下颌,手上慢慢加上力道。
斯内普骤然恢复了声音便被人以绝不容许反抗的力道扣住了下颌,力道之大让他蓦然怀疑那人是不是打算就这样把他的下巴掰到脱臼。绝对的暴力,不同与以往任何一次魔咒攻击,而是更加直接的,或者说,更加麻瓜式的方式。
似乎只有张开嘴才能获取的呼吸,奢侈到让他几乎想就这样默默死去也不愿变得狼狈不堪,尤其是在那人面前。
是曾经爱过,才会觉得有伤害吧。斯内普近乎绝望地想着。被捏住的下颌完全不能活动,自然也难以说出想说出的话。不是背叛,不曾背叛。或者说,曾经说过的话,其实至今也没有变化,变化的人,不是自己。
放开面前这人的下颌,看那人狼狈不堪地喘息,下颌上有明显的青紫色淤痕,或许是自己使得手劲太大了吧。或许果然还是心底有些歉疚,却被接下来的恶意揣测又一次打消了全部的宽和情绪。果然还是,没办法选择原谅与忘怀。
仅仅一瞬间的错过,斯内普没有看到voldeort眼中复杂的情绪。不能比较了吧,曾经说过两人承诺的少年,和现今这个红眸耀眼的君王。不是一样的存在吧。这样想着,或许心底就不会疼痛。
即使是自我欺骗,也要努力好过一点。斯内普发觉自己还真是没有出息。
“我要听你的解释。”这样说着,voldeort终于任由那人狼狈不堪地慢慢缓和过来,才脸色阴霾地说了出来,即便如此,语气也依然是冷静无比的。
“你想听什么。”疑问的语气被斯内普说出了疲倦的陈述句。似乎即使对方真的打算知道些什么,自己也再也没什么气力说下去,或者说,纠缠下去了。
曾经温柔的红眸少年自然和现在不可同日而语。那么其他呢?说过的信任什么的,现在倒真是可笑的事情吧。“为什么选择离开?”voldeort冷冷问出来,苍白的手指越发紧地蜷紧,垂在身侧有微微的颤抖痕迹。只是现在心绪同样不稳的斯内普没有看出来,唯一目睹的,大概只有那人冷酷的面具,冰冷的神情。以及,铁索禁锢的冷漠。
“voldeort,”这大概是斯内普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起这个名字,语气虽然平静,但却透着深深的疲倦,说出的话很慢,似乎是经历了长久的思索:“我们就到这里吧。前世今生,若是我欠你的,也该偿还清了。”至于你欠我的,就不再追究了。如果可以这样放手,那么即使……也没关系了吧……
“还清?”voldeort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最好笑的笑话,一向不动声色的表情似乎多出了恼怒和些许的气急败坏,斯内普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可是voldeort还是冲上前去一把揪住斯内普胸口破烂的衣襟,笑容已经不能用冷霾来形容:“你说还清?!那么你说说我们之间的债务好了,嗯,我的债务人?”
怎么说出口?既然已经被定义成这样的身份。债权者与债务人。若是真的说得清,那么到底是谁亏欠了谁,完全说不明晰了吧。纵使是voldeort自己,其实也不是不心虚的,前世今生的因缘纠葛,又有谁说的清楚?纵使只有今生,两人的牵涉也已经是千端万缕。
“汤姆,”斯内普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就好像时光蓦然倒转,回到了两人这一世相识的最初,即使都是心怀鬼胎,却依然有过的欢乐的时光,绝不掺假的,再也不可以复制的欢乐时光,于是连一贯毒舌的语气都多了些许怀念的,丝绸一般的轻柔,可就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声音,却在说着最最残酷的事实:“你我,回不去了。”
“谁说要回得去了?!”voldeort冷笑着开口,连眸色都被黑暗吞噬,他的语气阴毒,带着蚀骨的刻薄:“斯内普,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你以为你有什么魅力能惹得黑魔王趋之若鹜只想挽回?”
轻佻地用魔杖挑起了斯内普的下颌,看那人不得已地抬高自己的脸,voldeort饱含恶意地开口:“斯内普,这样的状态,我很满意。从今天起,西弗勒斯·斯内普,只有一个主人。除非——”他顿了顿,下面的话更是刺骨地瘆寒:“你有本事以这个状态继续和你心中的纯白势力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