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是谁呢?
湖水如猛兽迅猛将她淹没,她自小水性不好,现下如坠冰窖,水如刀子般灌入她口腔。
直到快要呼吸不上来时,她终于被人拽住,再然后就听到了很多声音。
有个声音很像阿颂,她抽泣着连连埋怨自己为何非要带她来挂荷带。
有个声音像极了裴晚,她好像哭了,还是笑了?
周围似乎有很多人,很多很多,朦胧中差点以为赏冬园里所有人都来了。
那些声音纷繁不断,却始终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
而她的身体被一件极温热的大氅紧紧裹住,却还是难以驱散腊月湖水的温度。
恍惚中睁开眼,她想要看清是哪个好心人给她披的衣服,却不等她看清,只有一道模糊的漆黑残影。
周遭景象一晃,她被打横抱起,男人将她毫不犹豫带离。
留下的众人窸窣议论着太子妃是如何落水,只有元如颂恼怒地不断寻找裴晚的身影。
而人群末尾,一个刚劲清朗的男声叫住了偷偷走到圆拱门的裴晚。
她惊慌回眸,便见温家二哥面色不善地盯着她。
温既墨在空无一人的圆门旁,环臂而立,一字一句质问道:“不解释一下,为何要推我妹妹吗?”
*
微不可察的晚风随着这人急促的步子在耳边都变成了急促的凛风般。
“谢……”温泠月刚说了一个字,便被呛得不成样子。
“别动。”
她身体四肢不住的发凉,在他怀里微微颤抖。
微眯的眼只依稀看清男人的眉眼,傅沉砚双唇紧抿成一条线,抱着她快步往她们的厢房走去。
意识模糊前她依旧在想,他是小白的吧?
一定是傅小白才对。
因为死阎王才不会……这样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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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颗杏仁
少女羽睫轻颤,身子陷进柔软的棉被,细腻滚烫的肌肤被足够舒服的床褥抱个满怀。
脸颊甚至在枕头上轻轻蹭了蹭,寻找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却不见要清醒的迹象。
床边一片昏暗,寝殿内唯有靠近门边的木台上点了一盏灯,生怕亮醒沉睡的姑娘。
温泠月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身子发沉,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股沉沉的下坠感。
她知道自己大抵是发烧了。
睡眠中也曾睁开过一次眼,窗外天色漆黑,离破晓大抵还需几个时辰。只是为何感觉周遭环境这样熟悉。
好像……并不是在赏冬园的厢房里。
视线最后一晃,她看见了一个模糊的黑影,就静静站在她床榻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