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又望一眼天,说:“这是我回来的第二天?”
“对呀,昨晚我来喊你吃饭,你一直说不吃不吃,然后我爹就不让我喊你,让你一直睡。”
隋玉压根没印象,她牵过儿子的手往外走,问:“你爹呢?当值去了?”
“是呀。”
隋良已经把鸡肉汤饼端出来了,说:“不烫了,正好能吃。”
隋玉洗漱过后坐下,她一口气喝掉半碗鸡汤才拿筷子吃面啃肉。
饭还没吃完,灶房又升起火了,殷婆她们又开始为午饭忙活。
“你们还在跟陈老学习吗?”隋玉想起这事。
“老夫子出门了,地里的农活忙完后,他就带着丁全出门游历去了,不知道现在在哪儿。”隋良说,“离开前,他说会赶在十月之前回来。”
隋玉“噢”一声。
“对了,你们今年想去长安吗?”隋玉问,“我们去长安过年,明年春天回来。”
舅甥俩齐声应好,但隋良很快反应过来,忧心道:“客舍的生意交给谁?留我姐夫在家守着?”
“在说我什么?”说曹操,曹操到。
“我姐说今年要带我们去长安过年,姐夫,今年你一个人在家。”隋良嘚瑟。
赵西平看向隋玉,一口否决:“不行。”
“你能休长假吗?我们一起去,明年春天回来。”隋玉说,“曲校尉喜不喜欢马?我们送他一匹马。”
赵西平不采纳这个主意,他倾身捏她的脸,说:“你瞧瞧你瘦的,都快瘦成马脸了,生意什么的先放放,你给我在家好好养养身子。”
隋玉喝掉最后一口汤,她拉他往外走,问:“我有两个小箱子,张顺给我送过来了吗?”
“我搬回我们睡觉的屋了。”
木箱打开,隋玉拎出酸臭的僧袍,她用剪子剪开,把里面的种子都倒进箱子里。
“这是谁的衣裳?”赵西平面色复杂,“这是男人穿的,破衣烂鞋不给扔了,你还当个宝贝带回来,莫不是给我穿的?”
隋玉白他一眼,说:“这是隋文安的僧袍,我在大宛遇见他了,这些种子也是从他手里得来的,这些衣鞋我打算给隋慧送去。他离开大汉后去了身毒国,去年才回来,呐,这个是棉花种子,就是我之前念叨的白花,可以做被褥做厚袄,有了这个,以后冬天不怕冷了。棉花做的棉衣比芦花袄暖和,又比羊皮轻便,最重要的是它还能纺布,而且西域诸国都没这东西,你想想这东西种出来能有多赚钱。今年肯定是种不成了,我打算明年春天试着种,所以才急着去关内一趟。”
赵西平接过黑色的硬壳种子,大小和形状都像羊屎蛋,他嗅了嗅,抬眼就看隋玉一言难尽地盯着他。
“不是羊屎蛋。”他放下棉花种子,又扒拉一下其他的种子,问:“这些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他也没说,估计他自己都记不清了。”隋玉摇头,“明年种下,发芽了才知道。”
“我给你种,你明年再带他俩去长安,今年你就在家好好养身子。”赵西平说。
“不行,你肯定不会种……”
“你会种?”赵西平冷哼,“我种地的时候,你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稻麦估计都分不清。”
隋玉:……她总不能说上辈子她也是种过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