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房门的时候,客厅的灯亮着。隐约能听到厨房内窸窣的响声,暖黄色的光线充斥在房间里,连空气中都带上了丝丝暖意。忙碌了一天的疲惫,竟在踏进门的那一刻,烟消云散。舒临站在玄关口,忽而想起来刚才陈越泽说过那句话。自己生活的时间太久,回家面对的通常都是冷冰冰的房间和堆积如山的工作资料。他却从来没体会过,原来家里有人在等原来是这种感觉。阮梨站在灶台前,没察觉到身后的声响,正聚精会神的对着面前的盘子不知道在搬弄着什么。长发被她乖顺地挽在脑后,腰间还有模有样地束着围裙,看上去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舒临靠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动身上前。“做的什么?”身后冷不丁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阮梨手一抖,筷子上夹的东西“啪”地一声掉到桌子上。“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舒临扯过她手里的筷子放到一边,伸手将她捞进怀里,“不是你叫我早点回来吗。”“可是我饭还没做好。”“有什么吃什么不就行了。”阮梨眼睛眨巴了两下,“真的吗?”舒临低头看着她中满期待的目光,忽而有种不祥的预感。直到他视线扫过刚才掉落在桌上的不明物体,以及摆放在盘子中央黑乎乎的几个球。他终于没忍住开了口,“这是什么?”阮梨有些心虚的把手背到身后,一脸真诚,“我为你爱心定制的。”“……”“里脊天妇罗。”你折腾了我一个晚上。……舒临手撑在阮梨身后,看着眼前那盘色香味全无的“里脊天妇罗”。一时间,吃或者不吃,成了一个问题。半晌,他十分给面子的点点头,“晚餐就吃这个吗?”阮梨绝望地回头看向垃圾桶,“其实还有。”“……”“但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最后,这顿饭以舒临下厨简单做了两碗打卤面和一个小菜告终。阮梨坐在餐桌前,低头喝完最后一口热乎乎的面汤,感觉自己在书房忙碌了两小时的辛苦都被治愈了。“以后还是你来做饭吧。”她抬头瞄了舒临一眼,“我好像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舒临把碗筷收进厨房,低笑道,“你才知道。”阮梨立刻小碎步跟上去表达自己的不满,“我辛辛苦苦想做大餐给你吃,你居然敢嫌弃?”吃完汤面她热得脸上红扑扑的,瞪眼看向他的时候表情显得格外可爱。舒临心头一痒,弯腰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脸颊。“辛苦我们阮秘书了。”分明是听过很多遍的称呼,被他用亲昵的语气叫出来,阮梨竟觉得有些害羞。“你洗手了没啊?”她低下头,胡乱拍开他的手,“干嘛动手动脚的。”舒临觉得好笑,垂头看了她两秒,忽然扶住她的腰往上一托,将她整个人抱上料理台。阮梨来不及反应,一抬眼,刚好对上他沉沉的目光。头顶的亮光被覆上来的阴影所遮挡。舒临两手撑在她身侧,环成一个封闭的圈,让人想动弹却动弹不得。“刚才算动手动脚,那这样呢?”他低头凑近几分,“这样算什么?”两人的距离很近,说话的时候,鼻息几乎交缠在一起。阮梨被热气熏得头晕,甚至没听清他刚才说了些什么,只能感知到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和错乱的呼吸声。吊灯的光影在他眸底忽明忽暗,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在他倾身靠上来的瞬间停滞。阮梨下意识闭上眼睛,手指不知所措地抓紧衣角。注意到她颤抖的睫毛,舒临动作一顿,扶着她的肩膀拉开距离。“不喜欢?”“……”预想中的吻没有落下来,阮梨睁开眼,怔怔地望着他。倒不是不喜欢,确切来说。是她曾经以为自己不喜欢。童年时不愉快的记忆总是会给她一种心理暗示。喜欢一个人是错的。所以想要表达爱意的行为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背叛。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或许这才应该是正常情侣之间的磁场。因为喜欢。所以想牵手,想拥抱,想亲吻。许多情绪用语言难以表达,只能用身体去做最直接的反应。只是连这种表达对她来说都极为生涩,阮梨难免会觉得紧张。她视线落在舒临起伏的胸口,唇瓣动了动。最后索性抬手扯住他的衣领,向下压,将自己的唇瓣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