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明煦中举之后长居书院,明榭就不再拘于扬州,常带着妻子出门四处转悠。明榭摇摇头:“路上出了点事情耽搁了,所幸在你殿试之前赶了回来。”明煦眼睛一亮:“祖父有何赐教?”婚前教导?“我方才从你父亲那里看了你默下的考卷。”明榭看着眼神明亮的孙儿,带着几分喟叹道:“煦儿殿试时可不必如此收敛,当今陛下初上位之时,也是有革新之志的,这些年看似不通后妥协群臣,但革新之士向来心志坚定,固执己见。这些年陛下励精图治,未必不是在心底压着呢。”“孙儿愚钝,没看出什么来。”明煦皱眉,按照祖父的意思,自己的政治理念和方向是跟这位陛下相合的,可这么些年,自己琢磨了不少政令,倒没看出什么,只觉这位帝王治国颇讲究中庸之道。这可与锐意革新,开创新规差得远了,难不成当真不善揣测圣意。“人非一点一面,煦儿有几分与天子想到一处去,已是难得的福分。”明榭笑笑,宽慰孙儿,君臣相处之道须得自个儿慢慢琢磨,现在言之过早。“是我狂妄了,谢祖父指点。”明煦浅笑。说完正事儿,还没得及问候分离的这段日子,孙氏就从内室出来,拉着明煦手就是一顿问,直说读书辛苦了,人都冻瘦了。又问他媳妇儿。“?”媳妇儿还没娶回来呀。……殿试来的很快,贡士录取的难免有假大空之嫌,部分人只好从国计民生入手,可既是国家政策,以他们这些还未入朝之人来说,实在拙劣浅薄的很,没有实际的官场经验,考虑事情总会谨慎不足,异想天开,甚至与实际相悖,如此一来也不好写。题目简单,却还是能看出知识能力高低的,至少坐在明煦周围的几个浏览试卷之后直接就下笔了。……监考是一件极其无聊的事情,明和帝宣布开考之后,就开始处理搬来的奏折,他工作时显然十分专注,直到身边的太监总管提醒,才发现一个时辰已将要过完了,抬眼朝堂下看去,略略一扫,发现已有不少学子搁笔了,想着若不是本朝有不许提前交卷的规定,恐怕写完的更多。明和帝稍稍捏了捏手腕朝下细看,然后就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视线,殿内二百余学子,即便他坐的高,看到的仍旧是前排的,而这个少年能让他停留目光也因为是个“少年”,和帝一个个扫过去,觉得前几排就数这个最年轻,即使穿着一样的青衫,仍叫人觉得他穿的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