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灼声还想细问,叶峙这次有点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不管她发生什麽事,都是我来解决,懒得再说了。”
这下,梁灼声完全能听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他张开嘴想要说什麽,一时又不知道说什麽。
这时,顾清禾掀开头巾,沖着梁灼声不好意思地笑了:“小明,我现在没事了,等会我跟你说发生什麽事情,叶峙太没耐心了,你别在意。”
看着她的小脸,梁灼声心里莫名一酸,嗯了一声。
“你怎麽对他态度比对我好?”叶峙不悦地问。
“因为你脾气太差!小明是我的朋友,虽然他也是你的朋友,但是你不能对他这麽兇!我会护着他的。”
梁灼声静静地走在身边,没再说话了。
耳边听着他们的轻声交谈,那是他无法插入进去的一种属于他们自己的气氛。他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晚了。心里酸酸涨涨得难受,不由得扯出一丝苦笑。
梁灼声不禁望了一眼兄弟,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发现,他和苗苗在一起的时候,是放松的,周身不再如刀一般逼人。
他们认识了这麽久,外人都说叶峙看起来冷心冷肺。但是,没有人比他梁灼声更清楚一个事实。
叶峙其实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
梁灼声的母亲是在他八岁的时候,去往南城看望外公的时候发生车祸去世,由于他无法承受失去母亲的痛苦,当即发了一场几天几夜的高烧,醒来后没到一个月,他就被父亲带去参加母亲的葬礼。
梁灼声有多爱他的母亲,他就有多恨母亲的骤然离开,年纪太小了,似乎只有恨着母亲他才能活下去。
自那之后,每年的8月28号,都是他的噩梦,因为梁灼声坚决不去母亲的墓地祭拜她。
这是他对母亲的複仇。
最开始的几年,在祭日那天,梁灼声谁也不见,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睡一天,熬过去就好。渐渐地,一年又一年,他好像连母亲是在那天去世都忘了。
梁父从来不逼迫儿子,他很爱妻子,妻子离世之后,他从来没想着再娶,只想把他们的孩子养育长大,百年之后,有脸见他深爱的妻子。
梁父不怪妻子因为完完全全地保护住儿子而去世,哪怕最爱的妻子因此去世了,他也从来没怪罪过儿子。
梁父感谢妻子,如果两个最爱的人都走了,他也没办法再在世界上存活了。幸好,妻子给他留下一个希望,他很感谢她,他只是责怪自己因忙着生意,而没去南城的这次旅行。
梁灼声这个名字,就是他们夫妻希望这个唯一的孩子能够如太阳一般灼热,生生不息。
几乎,梁父每星期都会去墓地看望妻子,自然地说起儿子的近况,平日里在商场上严肃的神情,这时总是带着笑意,望着墓碑上那个温柔浅笑的女人。
最后,离开时,总是对妻子说抱歉,儿子今年又没来看你啊……
母亲离世前七年间,梁灼声一次都没去。
在他15岁那年。那天8月27号,前几日还是烈阳,这天下着很大的雨,这场迅疾的大雨将暑气给打散了,从淩晨下到傍晚,还没停。
下班后,路上的行人撑着伞都行色匆匆,加快回家的步伐,于是街上比往日冷清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