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那恍然同画中人一般温柔的师兄殷殷望过来时,纵使知道对方此举并无半分特殊情意,她还是忍不住心口一疼。
待得眼前忽然模糊,她才心道不妙,暗骂自己这哭的实在不是时候。
怕再生事,洛水赶在对方开口前抹了抹脸,笑道:“对不住,这琼苑的风当真太冷,不小心便迷了眼,让师兄见笑了。”
季诺本还想说“其实不必如此生分”,可瞧见少女急急后退一步,还是明白了她这“不若生分”的意思,由是也不再动作。
洛水很快抹干净了眼泪,道:“季师兄一片好意,我却之不恭,不瞒师兄,我确实是在等……”
“洛师姐。”
有朦光从旁晃来,再一眨眼,就见一青衫圆脸的少女已然快步插到了两人之间。
她瞧也没瞧季诺一眼,上来便亲亲热热地挽了洛水的手。
“奉茶?”
“洛师姐,你可让我好找。”
两人同时出声。
甫一照面,洛水陡然怔住——“奉茶”虽面对着她,可双眼紧闭,竟是不知何时目力已失。
洛水还想问什么,却见对方背着季诺,冲她几不可觉摇了摇头。
她心下疑惑,还要细辨,就觉手中一暖,低头瞧去,竟对方塞来一枚铜球,恰可握在手中,隔着夹棉的锦缎亦是热乎乎的。
这个热度她颇为熟悉,是她曾送给奉茶的火铜所独有的。
洛水差点又落下泪来。
然到她底惦记着还有人在旁,只能感激地冲对方涩然一笑——虽然对方大约是看不见的。
她不再怀疑推拒,只侧了侧头,对上季诺试探的目光,抱歉一笑:“季师兄,我等的人已经到了。”
季诺点头:“既然如此,愚兄便不打搅了——师妹托我的话,我定会代为转达。”
说罢他拱了拱手,待得了回礼,方转身步入阵中,一转就不见了人影。
洛水垂下了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你如何过来了?”
“奉茶”也不答她,只挽着她的手稍稍收了收。
洛水会意,便任由她领着,朝着方才季诺消失的反方向,漫无目的地逛了起来。
原本的假山很快就消隐无踪。二人深入苑中,入目皆是虬枝垂瀑,堆花砌玉。大片大片的琼盖与疏影交错在一起,于夜色中泛着冷清的蓝,唯独她们所在之处由提灯的光笼了,成了温暖的一隅。
两人沉默地走了好一会儿,又是一阵风起,卷起落瓣纷纷。
洛水紧了紧胳臂,笑着抱怨道:“好冷啊——当真同雪一般。”
身侧人闻言也笑了:“都伐髓过了,怎还是这般娇气?”
洛水不满:“这‘伐髓’之后感官更是敏锐,自然便觉得更冷。你亦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还不许我抱怨两句么?”
“奉茶”连道不敢。
洛水哼笑了两声,原本紧绷的肩膀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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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次元太炸了,这周与接下来两周都是单更。元旦之后如果工作顺利,会再尽量多更一点(痛哭)();